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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浦抬头迎上公子的目光,“公子可能觉得清浦小人之心,但小心驶得万年船,今时不比往日,清浦宁愿做小人!”

若敖子琰仿佛没有听见。

既没有苛责也没有制止的意思,可是齐达却对清浦的话流露出一脸深思。

若敖六部的惨败,再加上闾一的投靠,都让他不得不将这些一五一十全部告知若敖子琰,以期他能更好地对若敖氏当前的状况做出明确的判断,“公子,闾一将原本属于大公子的第六部的军权全部上缴给了太女!公子当向太女适机索回!”

齐达用的是“适机”索回。

经此一战,他再不敢像最初那样小看太女,把她只是当作驸马的“附属品”。

而军权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失去军权的若敖氏将无异于被拔去爪牙的老虎,身死受制于人。

若敖六部内部各种明里暗里的声音,都让暗自注意风声动向的毛八他们心底更加不安的同时,迫使他们将原本松开的剑柄再度按紧,并加紧脚步,迎向当先而来的女子,同时防范着带兵跟上的清浦他们。

但是芈凰想要借此安抚若敖六部释放出来的态度,甚至命令欧阳奈撤掉大军跟随,只带着少许的人马只身进入若敖氏的势力范围内,更无亦于丢掉自己的武器,甚至铠甲,防护,置于不明危险之中。

这份诚意,心意。

在场大部分人是看明白了。

但是却不是每个人都能理解。

有些低等将士不明究理还是忍不住私底下抱怨:“那些大人说的明明就对,就算殿下要礼贤下士,为什么要先去迎接驸马,这不是显得殿下低人一等吗?”

话一出口,阿信就将他们狠狠敲打了一番,骂道:“你们这些兔崽子懂什么,殿下这叫气魄!叫气量!”

“换作我们男人都未必会有!”

阿信甚至指着他们的鼻子问道:“或者你们谁现在敢只身过去驸马那边吗?”

几个将士被他骂的脸一阵发热,哑口无言。

“而且就连如狼似虎的越椒,殿下都拿下了,还有什么可怕的?还是你们都不信任殿下,和那些人一样认为她只是一个手无寸铁弱质女流,就会输给驸马?”

手无寸铁的弱质女流?

这样的弱质女流,他们肯定是没有见过的。

只要给她一把寸铁,就能杀人。

众士卒当即摇头。

阿信说了很多,说服了手下,可是他自己不是很赞同芈凰这样做,甚至降低自己的姿态,降低她在大楚军队中的领导力和公信力去迎合驸马。

不过出于忠诚,出于信任,出于这么多年的生死跟随,他坚信芈凰从未让他们失望过,这么做一定是有原因的,只是这么让对方肆无忌惮的在她面前骄傲,让身为亲卫的他感到非常非常的不爽,和大家一样。

在一侧,还有人奇怪为什么就连身为太师的潘崇也近乎以变相相逼的方式逼殿下如此,其实他出面迎接若敖子琰,作为二人沟通的桥梁才更为适合,而不是像现在一样,任由殿下进入他们的势力范围内,对他们虎视耽耽。

有一种前门趋狼。

后门引虎的危险。

……

沙沙沙……

哒哒哒……

……

纵然庭燎再亮,火光冲天,也终有照不到的黑暗和看不透的人心。

变幻的脚步声和逼近的马蹄声交汇成一曲动荡不安的山鬼惊魂夜曲在汉水之畔回荡,无数的目光在私底下,交汇,碰撞,不经间甚至擦出丝丝火花。

……

就连底下人都能将芈凰的意图看在眼里,而聪明如若敖子琰又怎会看不明白,所以他只是漠然地注意着场中各方的神色,目光望着女子一马当先,握着马鞭,频频大笑对他招手。

“子琰!”

“殿下!您来了!”

在场中各方心思起伏,作为在场少数真诚欢迎的人,江流,杨蔚主动上前给双方制造着一个相见的空间,亲自为芈凰在前引路,引到若敖子琰面前。

江流兴奋地对高居在马上的若敖子琰大声道:“公子,是太女!”

“太女来迎我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