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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弋将弓弦抓得极紧,他眼底的红血丝都在这一刻被夜色所隐去,只剩下满满的杀气。

“咻”,那是清晰的破空声。

箭矢如流星,朝对方迎面扑去。

两人谁也没有往后躲。

一切都不过是刹那间的事……

萧弋三支箭,其中一支破开了胡思勒的箭,力道仍不减,扎在了他的心窝间,另外两支,便直直钉进了他的肩膀。

胡思勒也射了三支箭。

被破开的那支跌落地上,一支只擦过了他的脖颈,一支却是穿透了他的右肩。

萧弋身形连晃也不曾晃一下,面上也仍旧没有一丝表情。

疼吗?

这如何算疼呢?

箭入血肉、骨头,哪里抵得上,不见天光的暗刀子往胸口插?

把握不住自己命运的时候,才叫疼。

反倒是一边的萧成钧与二十六卫吓得不轻,当即厉声道:“皇上!”

萧弋道:“趁乱拿下,一鼓作气攻入木木翰,便也该叫他们知晓,大晋皇帝并非个个都如先帝那般温和手软……木木翰如何待大晋,大晋便如何待他木木翰。”

萧成钧咬着牙龈,也从嘴里尝到了点儿血腥味儿。

他哑声道:“是!”

“大晋儿郎,随朕杀敌,攻入木木翰!”萧弋嘴里的血腥味儿更浓了些,但他声音里携裹的气势却从不曾少过一分。

而再看那头,胡思勒突然睁大眼,死死盯住了萧弋的方向:“……不可能。”

大晋的小皇帝明明自幼多病,还曾被道士断言活不过加冠之年。何况那养在宫中的少年皇帝,纵使会射箭,可这一来便挑了三支箭,谁都知晓,挑的箭只越多,下手精准与力道便要越弱……

胡思勒张了张嘴,还想再说什么,突地吐出一口黑血来。

当即摔落下马。

木木翰士兵登时大乱起来。

他长在木木翰,自幼射箭、骑马。

可萧弋又何尝不是如此?

木木翰人为何骁勇,为了活命。人为了活,什么事都可以做。

而萧弋不仅要活命,他还想要活得比任何人都好。

他要掌大权于手。

他要堂堂正正拿着他的大弓与利箭,悬于众人头上,叫他们知晓,他们的性命与地位,从今日起,便都由他来掌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