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萦芯眼前全是各种“凤凰男占孤女家产”、“鸠占鹊巢”之类的撕逼大戏。

“怎地、怎地从未与我说过?阿娘知道么?”萦芯干涩的问。

阿耶奇怪的看着女儿,“你阿娘当然知道,不然年年送东西到安乡给谁。”

萦芯以为那是阿娘为了给阿耶维系那少的可怜亲戚关系啊!

阿耶哪里能知道萦芯一脑子的“年度大戏”,还在催促:“怎地还不还礼。”

萦芯小松了口气,只得还大郎以平礼,“见过阿兄,先时从未听阿耶说过……”

大郎见萦芯本来就圆圆的眼瞪得更大,心想她才六岁,便点点头,大度的原谅了她先前的失礼。

哭傻了的萦芯半天也没转过来弯儿,木木的看着阿耶带大郎到阿娘的榻前行大礼,又让阿登伺候他住到了书房里。

趁着安排晚饭,萦芯跑到厨下问家里资历最老的女仆——七婆:“七婆,你可知阿耶娶阿娘之前是结过婚的?”

七婆跟来帮忙烧火的菜娘便你一句我一句的跟她讲了。

原来阿耶在娶阿娘之前,真的有过一次婚姻。

可惜第一任妻子生大郎时难产,没出月子就去了。

阿耶妻孝一年,又当爹又当娘好容易将大郎养活,就想趁孩子小,再给他找个娘。便有媒人给阿耶介绍了刚出母孝、过了适嫁年龄的阿娘。

本来难得一切都顺利,可惜大郎快四岁时,阿娘身体孱弱,第一次怀孕六个月,流了一个成型的男胎。

自此做了心病,见了大郎就想起自己没了的儿子,没完没了的哭。

无法,阿耶只得派信任的老仆带大郎回安乡暂住。待阿娘养好身子,就又怀了萦芯。

怕再有不妥,一直没人敢在阿娘面前提大郎的事儿,大郎在安乡这一住就是七年多。

当然,阿娘自心病好了,年年都厚礼送到乡下,很怕大郎被苛待,从而落得郎君的埋怨。

其实,耶娘二人在萦芯三岁时就想接他回来,结果外翁重病去世,阿耶赴任,当然阿娘也有自己的私心,就耽搁到现在。

听七婆跟来厨房取水的阿登打听,大郎在安乡上过几年私塾,去年年初,照顾大郎的老仆人没了,大郎念的私塾也散了,没了学上,就被阿耶直接接到任上,自己教导了。

“怎地没人与我说过?”萦芯奇怪的问。

七婆菜娘都垂下眼,没有作答。

没特意交代,谁会与自家女主人的孩子提这些呢?

其实当年大家都觉得郎君就只差个名分是入赘了,后娘给够钱财让你养前妻的孩子就不错了。

前妻的孩子,养好了是情分,养不死是本分,自家大娘子又不是不能生,尽好本分就够了。谁成想会变成现在这样呢……

萦芯想起了那句“有了后娘就有了后爹”。不想自己竟然是“后娘跟后爹生的孩子”,立时又没法怨恨这个可怜的大男孩了。

草草的将晚饭安排的更丰盛些,萦芯又去了书房看大郎安置。

因着阿耶只一个书童,阿登是个全能型选手,从洗补衣到做茶饭样样都会一点,给大郎收拾个房间还是很伶俐的。

萦芯到时,他正在给大郎铺被子,嘴里罗里吧嗦的介绍着家里各个房间的方位。

萦芯敲敲虚掩的门框,对里面两人说:“我来看看还缺什么。”

因着自己的东西把这清净屋子弄的乱七八糟,还没收拾完,大郎不好意思让她进门,只自己出门跟她说:“不缺,你回吧。”

这硬撅撅的话怼得萦芯一噎,心想:这小子是怨气大还是叛逆期到了?

她也没继续热情,只留了句:“那好,少什么你让阿登置办,别委屈了自己。”就回了自己的卧房。

回到屋里,隐形一样跟着萦芯走来走去的阿甜立时叽叽喳喳的不平起来:“怎地才来就给小娘脸子?”好心去问他,他还不接着!

萦芯怎么可能跟个男孩子置气,只是想着,之前阿娘说的这院子住不下的缘由,应该就是大郎了。

可能没几年就得给他议亲,想来自己现在住的屋子就是他被送走之前住的,也不知他还记不记得。

长叹一口气,让阿甜去主卧把她的卧具取回来,自己扯过一张纸开始拉单子:书童、浴桶、被褥、衣袜、笔墨纸砚等等等等

——看样子大郎会常驻,还是早早把该有的给他备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