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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时,吕涣真被营中鼎沸的人声吵醒了。帐外亲兵匆匆来报,说是援兵已到。吕涣真赶紧走出去,立刻就被欢呼着的人群所包围了。

“朝廷派船来救咱们了!朝廷来救咱们了!”

吕涣真向着海上投去了目光,立刻倒吸了一口凉气。她从未见过数量如此之多的船只,目光所及之处,整个地平线似乎都被白帆所填满。这些大大小小的船只如同秋日里钱塘江的大潮一般,浩浩荡荡地朝着旅顺港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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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张凤仪挤过欢呼的人群来到吕涣真的身边,“袁部堂果然没有抛下咱们不管!救援终于来了!”

昨天还为东江军的处境发愁的吕涣真此事也是激动无比,但是她很快便冷静了下来。越是接近成功的时刻,越是容易乐极生悲。刘爱塔毕竟没有与她达成任何协议,若是趁着大营混乱的时候发动攻击,这几万条人命可就要交代在这里了。于是她赶紧令张凤仪带人维持好秩序,又到工事前沿视察了一圈,确定防守没有懈怠,这才又下令清理港口,准备迎接友军船只靠港。

其实看到如此之多的船只,吕涣真心中欣喜之余还是有些疑惑的,海字营和登州水师所有船只的数量加在一起也不会有这么多船。肯定是从何处搬来了外援。

难道……其中还有关宁水师或者天津水师的船?

船只们在离港口不远的海面上纷纷停了下来。只有一艘挂着日月旗的旗舰驶入了旅顺港。吕涣真看见一个自己并不认识的正四品文官带人下了船。而在那文官身后,还跟着两名年轻武将,其中一位身材魁梧结实的,吕涣真越看越熟悉。等走进了些才发现,这人正是两年未见的石柱宣慰使马祥麟!

两年不见,马祥麟的身材似乎比记忆中还要更高一些,也比两年前壮了许多。当初分开时还略有稚气的脸,此时也变得棱角分明起来。马公子的形象已然远去,取而代之的,是为大明镇守西南一隅、身负马氏家族荣光的石柱马宣慰。

在吕涣真的记忆中,马祥麟的脸总是会让她想起在四川的那些日子——那些被高山、密林、奔腾的江水环绕的日子。

而马祥麟看到吕涣真时,也明显地愣了一下,他嘴唇嗫嚅了两下,似乎想说些什么,只是上司和同僚在侧,马祥麟终究还是没有开口。

在马祥麟身前走着的这个正四品文官,想必来头不小,于是吕涣真赶紧迎上前去行礼,岂料自己还未开口,那文官却先用带着浓浓广东口音的腔调说道:“吕总兵深入敌后,营救百姓,可以称得上巾帼英雄。我乃兵部职方司主事、宁前兵备道袁崇焕。听闻东江军被困旅顺,孙阁老挂念非常,特地遣我率领觉华岛水师与登州、东江水师一起来援。”

听到袁崇焕这三个字,吕涣真惊愕的抬起头来,正好看见袁崇焕那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也在盯着自己。吕涣真没想到,这个在历史上曾试图以一己之力力挽狂澜的男人,竟然就站在自己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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况且,不同于秦良玉、魏忠贤等已经基本定了性的历史人物,对于袁崇焕此人的争议,直到他死后四百年都一直没有停止过。他或庸或贤,或奸或忠,是身负大才还是愚蠢至极,是丹心报国还是包藏祸心,直到现代也没能有个定论。

因此,吕涣真作为穿越者,能够对所有史书记载过的人物性格和行为逻辑做出个大概的判断,可是唯独这个袁崇焕,她看不懂,也没办法预测他的行为逻辑。

历史上的袁崇焕在成为督师后,很快便杀掉了东江镇总兵官毛文龙,至于其动机更是众说纷纭,莫衷一是。吕涣真的行事风格与历史上的毛文龙截然不同,但是谁也说不准,袁崇焕心中对吕涣真所管辖的东江镇到底是个什么态度。

袁崇焕并没有察觉到吕涣真复杂的心情,两人礼毕后,吕涣真又与茅元仪见礼。当她得知眼前的这位年轻武将就是写出了《武备志》的火器专家茅元仪时,也不禁露出敬佩的神情来。

“孙阁老麾下的关宁军中,真是卧虎藏龙啊。”吕涣真不禁在心中暗自感叹道。在孙承宗的这套班底中,日后出了袁崇焕、祖大寿、吴襄、吴三桂、孙元化、曹文诏、曹变蛟、左良玉等深刻影响了明末历史的人物。相比之下,茅元仪的名字在其中,还真算不上响当当。

如此一个在本时代堪称亚洲顶端的人才阵容,最后却落得个汉家天下尽失结局,怎能不让人唏嘘。

等到了马祥麟这里时,二人却都有些手足无措了。对袁崇焕和茅元仪,吕涣真行的都是军礼,而马祥麟与吕涣真有婚约,妻子见到丈夫,应当行个万福才是。但吕涣真此时一身戎装,哪有身穿戎装行万福的道理?

“哈哈哈,马宣慰莫不是许久未见佳人,一时语塞了?”袁崇焕的笑声打破了二人之间的尴尬,“军中无亲疏之别,你二人军礼相见便是了,有什么好犹豫的?”

“袁大人说的是。”马祥麟赶紧整理好自己的心情,向吕涣真拱手道,“吕总兵,两年未见,别来无恙。”

吕涣真抿嘴一笑,也回礼道:“多谢马宣慰挂念,在下在东江镇一切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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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心中都有无数言语想说出口,只是在如此场合,只能暂且汹涌的心情按下。旅顺的六万百姓,才是最要紧的。

“吕总兵,我也不说闲话了。眼下情况如何?东江军死伤如何?”袁崇焕单刀直入地问道。

“鞑子有一万多人,但是多是汉兵,缺少火器,因此无法攻破我东江军的工事。”吕涣真回答道,“但是现在最大的问题是军粮已经食用殆尽,袁大人今日若还是不来救援,我们已经有强行突围的打算了。”

“粮草还有多少?”

“只够支撑到今日傍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