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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哼!”嬴政很干脆的轻咳一下,等张嘉师回过头来之后,才轻哼一下。
张嘉师不好意思的抓了抓后脑勺的头发,他看着嬴政这个身份神秘的中年人似乎没有其他想法,于是深吸了一口气才说道:
“此事难于登天矣,一旦陛下御龙归天,那么,扶苏公子尽管为北军监军,有蒙大将军辅助……理应是陛下继承者的最佳人选。一切哪怕是水到渠成,那么扶苏公子实际上并不足为服众,更遑论震慑六国余孽宵小之辈。仁者可守天下,但是不可打天下。”
说到这里的张嘉师,看着嬴政的脸色阴晴不定,他没有再说下去。
事实上,这个问题,嬴政自己都很清楚。扶苏当仁不让,理应成为大秦的太子。但是知子莫若父,扶苏的性格并不合适成为他理想中的继承者。他所希望的是一个有扩展雄心的接替者。
很可惜,他的儿子当中,并没有这样的人。
嬴政久久无语,张嘉师也没有打断嬴政的思考,而是在默默等待。他这个时候,也不知道因为他的言辞,本应悦耳的琴声因为琴弦崩断,而戛然而止。
嬴玥汐没有看到过,有这么大胆子的人。因为就算是臣如李斯,亲如她的大哥扶苏,都没有谁敢在父皇面前说过这样的话。
可以说,要是此人被暴怒的父皇下令斩杀,嬴玥汐丝毫不会觉得意外。
但是她不由得浮现起一种让她从来没有感受过的感情。
她很想帮一把,但是她知道,她根本说不了什么,也无话可说。
时间就在三个思绪各异的人,难得的沉默当中,缓缓流逝着。
……
不知道过了多长的时间,嬴政深深的看了一眼张嘉师,他不知道眼前的这个混小子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还是天生一根筋的货色,又或者是他并不知道自己的身份,才会说出这样的话。
但是他不是暴君,更加不是喜欢杀人为乐的人。所以,他拿起了酒壶,将张嘉师以及他的酒爵再次倒满。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
两人在将酒喝完之后,嬴政看着张嘉师,没有继续刚才的话题,而是说道:“小兄弟现在可否有官职在身?”
嬴政这是在明知故问。事实上,张嘉师挂着个中郎的头衔,理应卫戍皇宫的。但是,他一直没有让张嘉师到咸阳宫,最主要就是他有自己的打算。
“这……张某承蒙陛下看重,有幸添为咸阳宫郎中令属下中郎一职。”张嘉师说出了这个他在现在都没有领到过一钱的“正当职业”。事实上,按照阮翁绍这几个不时前来打秋风的人说法,张嘉师应该到皇宫备案的。
但是,结果也很明显,本应该带他到咸阳宫的喜公公,在带着赢玥涟回宫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而且咸阳宫方面也没有排除任何人来跟他说起这方面的事情。在某个意义上,张嘉师现在可以说是大秦一个挂着实职,但是不用上班之余,同样也没有工钱的倒霉蛋……
所以,张嘉师说完这句话的时候,脸庞不禁浮现出一丝红晕。
而嬴政也不以为意,他在轻轻点头之后,再次做出一个请的手势,跟张嘉师再次满饮杯中之物。
放下了酒爵的嬴政,没有再添酒,而是说出了一句话:“兴致已尽,此番与小兄弟之交流,不枉一番诚意之邀。”
张嘉师假如没有听出嬴政的言外之意,那他也太傻了点。于是他站起来,别起了佩剑,向着嬴政一拱手:“长辈之邀,张某感激不尽,若他日有缘,张某自当请长辈尝好酒。”
嬴政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话。
但是等到张嘉师离开了凉亭之后,就听到了一句话:“小兄弟,不知此女佳否?”
张嘉师的身形停了下来,然后说出了一句话:“窈窕伊人,梦寐以求;不满长辈,张某可谓一见钟情矣。”
“哦。”嬴政看了一眼脸庞迅速布满红晕,螓首低垂的女儿,嘴角露出了一丝弧线。
但是张嘉师没有回头,而是直接走到了来时的马车旁边,登上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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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交谈之后,张嘉师没有发现,自己有什么祸患,日子再次变得平静,无聊起来。除了晚上跟齐姬做些不足为外人道也的事情之外,日子再次如同以往一样。
但是,九月二十九这一天,张嘉师再次看到了喜公公。当然,这次,喜公公是有正事的。
不过,这次喜公公宣布的是一份旨书而不是先前的制书或者是诏书。
内容吗?
除了一大篇废话之外,核心意思只有一个,那就是张嘉师被命令参加两天之后,十月初一的大朝会。
张嘉师错愕了,他都不知道为什么会发生这个事情。而喜公公则是在张嘉师接过旨书站起来之后,露出了一丝笑意:“张中郎简在帝心呐,到时一飞冲天之际,可别忘了喜这个卑微之人呐。”
张嘉师苦笑着点了点头,送喜公公出了酒馆门外……
看着向着道路北面离开的队伍背景,手里面拿着一份旨书的张嘉师,他只得小跑回包下来的楼层,寻找自己人商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