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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后来,情况愈演愈烈,以至于秦家人心动荡,惶惶不可终日。

最后,杨瑛不得不含泪将秦道元囚入了秦家的囚室之中。

那囚室曾被江循一把火烧尽,秦道元一力将它重修一遍,誓要等江循归来之日,让他尝尽一千一百八十五道刑具的滋味。

然而,现在,这里成了秦道元的住所。

他成了这座监牢里唯一的犯人。

秦道元内丹受创,心神迷乱,蓬头垢面,骨瘦如柴,每日在狱中向西方呼喊秦牧的小名,神神鬼鬼,念念叨叨,披头散发地持一柳枝,击缶而歌,为秦牧招魂。

爱子如命,如痴如狂的秦道元,怕是早在知道自己儿子死去那天起,就已经疯了。

秦道元已疯,秦牧便接替其位,成为渔阳家主。

其他几派倒是相当安分,三年里无甚大事,直到近日,传闻吞天之象再度复生,魔道势力纷纷抬头,才又卷起了一股腥风血雨。

提及近日来的乱象时,殷无堂压根儿不敢细说展枚的伤势。

江循刚刚复活、灵力应该还未能全然恢复,他一旦得知此事,万一一时冲动,贸然下山找那些魔道算账怎么办?

殷无堂想到这里就是一阵胆寒,果断一笔带过,只含糊说展枚身上有伤,魔道步步紧逼,乐展两人便被迫率部退居殷氏。

江循也没太在意,随口问道:“那东山呢?”

殷无堂猛地吞了一口口水,发出了蛮清晰的“咕咚”一声。

见殷无堂紧张成这样,江循反倒觉得好笑起来:“怎么啦?我问及东山,很奇怪吗?”

殷无堂耳根红了,他也为自己的过度反应怪不好意思的,挠挠通红的耳垂,诺诺道:“自我醒后,观清来看望过我一次。……我看他的状态与往日并没什么不同。所以……”

说到这里,他稍顿了顿:“……所以我不明白,为什么所有人都说他疯了……”

殷无堂醒后,最为诧异的就是所有仙界正道之人对待玉邈的态度。

再没有人轻易提过这位年少有为、天纵奇才的东山家主,一旦提及,必然摇头,称其心智有失,再难堪大任。

然而民间却盛赞,东山玉氏的家主斩妖除魔,杀伐果断,为民除害,是少有的铁血君子。

上次殷无堂与玉邈相见,他却感觉玉邈与往昔并没有太大的差别。

他觉得奇怪,也拿这个问题问过纪云霰。纪云霰只平淡道,别人种种议论,不足为信。信你自己所信的便是。

把自己所知道的关于玉邈的消息告知江循后,殷无堂有点惴惴的。

……他并不知道江循对玉邈是什么态度。

江循沉默了许久,才抬起头来,换上一副粲然的笑脸:“一会儿我去找一趟阿牧和秋妹,再去看看枚妹他们……”

在言辞间他刻意地忽略了“玉邈”这个人,因为他实在不知道该用怎样的态度去面对他。

他只知道,当听到“观清”二字时,他的心口非常明确地抽搐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