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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确,梦绿的女儿莎露,的确太像爹地,也太像自己了。虽然从小到大,杜青都会被对自己外表的赞美声所包围,也庆幸是爹地,给了自己这样一个本钱,但她知道外表只是第二,实力与本事才是第一,故而她一直认认真真地工作,认认真真地努力,期望凭自己的努力闯出一番天地,但是毕竟人都有虚荣之心,能拥有一副令人艳羡的容貌,也不能不说是她的自豪点,但此时一想到这里,杜青竟然开始苦笑,难道说自己这一次探访法国,竟然会不意之间,收获一名同父异母的姐姐?还与自己长得十分相像,这,该有多滑稽?
的确,放在香港人眼里,这是绝没有可能的事,因为大家都知爹地杜家豪,是怎样的一个正派君子,不说和女子亲吻拥抱,就连拉一下手,都会感觉异样,更何况传出这样的丑闻?
但是,伊丽aunt既然这样说了,杜青也绝对不能等闲视之,于是,与伊丽aunt暂别后,杜青回到了那幢梦绿与莎露母女俩所居住的庄园别墅,想要进一步弄清当年事件的原委。
凭心而论,杜青绝不相信此事,于是,轻轻敲开梦绿的房门,杜青在观望。
“哎,是杜青小姐?”见杜青在门外犹疑,梦绿竟然十分大方地开口说话了,“来来来,到这里来坐,你爹地是我们的故交,你,也就是我们的座上客了,有什么话尽管说,到我们这里没什么可招待的,只好再请杜青小姐,尝一口我们的白兰地酒了。”说完,就要去倒酒。
这一下,杜青阻止了:“不,梦绿aunt,还是别吧。白兰地度数太高,我还饮不惯。”说到这,杜青又问,“那梦绿aunt,我爹地以前,一直都喝这种酒,很能喝么?”
梦绿微笑:“那当然。别看你爹地沉默少语,又风度翩翩,喝起白兰地来,可是最厉害的高手,当年他一次能喝五瓶,整个巴黎近郊的庄园别墅,无人能与之相比。”
“五瓶?”惊得过份的杜青,竟然与梦绿一样,说出了法语,尽管之前,她一直是用英语与当地人交谈,并未遇到多少障碍?
“对,五瓶,”梦绿继续说,“而且更奇怪的是,你爹地在喝完五瓶白兰地之后,并未有醉意,更不多说话,只是吸烟沉思,直至后半夜才睡。这在当地,也成为了奇谈,要知道在五瓶白兰地的作用下,便再无真君子,除了你爹地几乎人人都要胡言乱语,动手动脚,整个人变样,再也没有了昔日的风度,只有你爹地例外,就算是饮了整整五瓶,照样还是那个绅士范的杜家豪,那个优雅范的杜家豪,光是这一点,就让许多塞纳中学的女生吃不下饭,睡不着觉。”
这话说完,倒是令杜青有了同感,的确,在香港的时候,她也无数次见到爹地在饮酒后沉思,尤其是饮下烈酒之后,依然能够安安静静,沉沉稳稳,的确令人感觉费解,她记得许多大叔级的人说,难道杜家的掌门人身上有种特控剂,能够让他在酒精的刺激下依然保持安静,保持沉稳,保持那一份让女性着迷的风度?保持那一份致命的杀手锏武器?
但以前的杜青不知,爹地竟然有这样的酒量,竟然能够狂饮下这样的烈酒,竟然能在大酒量云集的西方社会,创下这样的记录,莫非自己,真的十分不了解爹地?
于是,一想到莎露,一想到梦绿与爹地可能的关系,杜青就再也坐不住,左右一顾问:“梦绿aunt,莎露,莎露的父亲,他住在这里么?”
见问,梦绿淡然一笑:“哦,这个,莎露的父亲不住在这里,他不和我们母女住在一起。”
见梦绿明显回避的语气,杜青感觉有异,便追问道:“哦,那为什么?我来的第一天,您不是说是您先生让您来接我的么?为何您先生,又不住在这里?”
见杜青追问,梦绿再度淡然一笑:“这个,我先生是我先生,莎露的父亲是莎露的父亲,我先生住在这里,并不等于莎露的父亲就住在这里,这就好比你们中国香港,也有很多同居的英国人,美国人,西班牙人,哦,我知道就算如今的中国大陆,也流行西方式的同居,我说得没错吧?”
杜青面露疑色:“您是说,您现在的先生,与您只是同居关系,并不是法律意义上的先生,是这样么?”
梦绿淡然一笑,算作回答。
这一下,轮到杜青吃惊了:“原来,原来梦绿aunt是这样的情况。那,那莎露的父亲,他又住在哪里呢?”
被问到这里,梦绿神色终于黯然:“实不相瞒,莎露的父亲早在五年前就过世了,我只是为了纪念他,才在莎露一道,住在了他当年住过的房子里。我这样说,杜青小姐不会再有疑虑了吧?”
“五年前?过世?”喃喃自念着,杜青感觉不可思议,“那如此说,我真是太冒昧了,梦绿aunt,我触着了您的伤心事,对不起了。”
梦绿却十分爽朗:“没什么,这都是过去的事了,虽然我很怀念我的先生,也是我真正的先生,但人死不可复生,我只要记得他的音容笑貌,记得我们曾经的爱,就已足够。”
不知为何,听到这里,杜青竟然感觉到一丝异样,那便是,这时梦绿aunt口中的怀念,竟是对着爹地来的,对,梦绿aunt曾无数次表示过对于爹地的思念,跟眼下所谈毫无二致,难道说,爹地就是莎露的真正亲生父亲,而梦绿aunt不方便全盘道出,便用了这样一种委婉的方式,假说莎露的父亲已死,其实,是为了回避对于爹地杜家豪的和盘托出?
忽然之间,杜青看到这间卧房的墙上,赫然挂着一副婚纱照合影。那合影上的女子明艳出尘,身着法国式婚纱,一脸动人的微笑,而合影上的男子,则被遮去了半张脸,光凭这张脸,无法分辨他的五官相貌,但,杜青可以清清楚楚地分辨出,这合影上的男子,像极了爹地杜家豪。
对,那样高大挺拨的身形,那样风流倜傥的气度,非爹地莫属,整个港岛,乃至整个巴黎近郊,甚至于整个全世界,都无法出第二个能够相比的人,至少杜青,是这样认为的。
实际上,远不是杜青这样认为,所有认识爹地的人,都无一不如此说,如此比喻,但听在爹地的耳里,就像是打了马赛克,全然听不进去一样?
而此时,杜青对于这张合影的凝视,自然引起了梦绿的注意,她只是尴尬地笑笑,便说:“杜青小姐,这张合影,让你见笑了,这上面的,便是我真正的先生,我跟你说过的五年前过世的先生,虽然他已经不在了,但他永远活在我的心里,也活在整个巴黎近郊所有认识他的人心里。”
“哦?”听此一说,杜青更加来兴趣了,“这么说,你先生是一个乐善好施的人,喜欢帮助别人,所以才会惹来别人的尊敬与佩服?”
梦绿黯然点头:“只是,他走得太早,像昙花般开在我生命最辉煌的季节,却再也一去不复返。”
见梦绿如此黯然,杜青本想安慰她几句,也算一个晚辈,对于长辈的尊重,但就在这一刻,她猛然之间发现,合影上的梦绿,左手无名指上戴着的那款戒指,竟然与爹地平日戴的一模一样,毫无分别!
这,再一次印证了一个事实。那,便是梦绿,的确与爹地有暧昧关系,有不寻常的关系,甚至可以说,梦绿的女儿莎露,就是梦绿与爹地的私生子了!
私生子,一个多么可笑的字眼。一个多么滑稽的字眼。
想到这里,杜青不由在内心苦笑。
对,自己平日那样敬重的爹地,原来年轻时,竟是这样一个风流浪子,处处留情,处处种果,若果真如此,那如今活在自己身边的爹地,会是一个卑鄙无耻的大骗子么?
想到这里,杜青坐不住了。
也就在这时,莎露推门而入。那眼中,竟然有着说不出的惊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