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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银髯老者身旁陪坐的,正是华山第一美人梅落雪的师父葛南诗。【ㄨ】
在客位上,一边坐的是他师父还有西域少林的武院首座,另一面却是一名头发半黑的干瘦道士。
再往外几排,偌大客厅里坐了三四十位形态各异的武林人物,当是华山派请来见证的名家耆宿。
华山掌门颔首道:“请了然师侄进来!”
那名弟子低头应是,转身对门外站着的了然道:“师兄,敝派掌门有请。”
了然微微一笑,说了声“多谢”走进客厅,先朝华山派等人行了一礼道:“弟子西域少林了然,向华山掌门及诸位前辈问安!”
华山掌门面无表情注视了然片刻,点点头道:“师侄,你总算是来了,请坐下说话。”
了然谢过,在雾灯大师下手坐下,有华山派门下弟子奉上三色茶点。
葛南诗望着了然冷冷道:“你就是了然?”
了然朗声回答道:“晚辈正是了然,请前辈指教。”
葛南诗鼻子一哼道:“你是西域少林高足,请教二字老身可不敢当啊!不过我华山派与贵派素无嫌隙,更谈不上恩怨,你为何屡下重手伤了我师侄,还掠走劣徒梅落雪?”
了然见她言辞咄咄质问自己,似乎全然不知内情一般,不禁有些疑惑,梅落雪是否已将真相告知了众人?
难不成她途中再遭意外未曾回山?
当下他从容答道:“不知梅落雪梅师妹是否回山?对于师叔的问题,她应可为某解释一二。”
他自己当然也可直接回答,可其中牵涉的内情颇为复杂,甚至有些难以为外人道明。
葛南诗脸带和善笑容,慢条斯理的放下杯盏道:“既然当日之事各有说辞,需要对质,不如先让师侄来叙述一下他的所见,然后再让师侄和落雪一一对质,如此一来,事情便真相大白。”
华山掌门颔首道:“如此甚好,不知诸位真人有何意见?”
雾灯大师道:“贫僧没有意见。”
了然听说梅落雪已经回山心里一松,可脑海里一转念,顿感有异,他暗暗思量道:倘若梅师妹已将真相告知了华山掌门和葛南诗,他们当不该再做当面对质之举,尤其眼下还有其他门派的人在场,除非他们还不晓得,否则绝不会将华山的不齿丑事张扬出来才对。”
此时,客厅外一名青年男子,瘦瘦高高,皮肤微黑,低头垂目,神情恭敬走了进来。
了然一眼认出,他就是当日施暴梅落雪的那个华山派弟子,没想到他竟然是华山派掌门的高徒。
经一个多月的疗伤休养他好像恢复如初,向着在座长辈一一问安,独对自己视若无睹。
葛南诗说道:“徐师侄,这位西域少林的了然盛师侄,你当日可曾见过?”
徐文峰这才看了眼了然,恭敬的回答道:“启禀葛师叔,那日就是这位师兄打伤了我与另两位师弟,还掳走了梅师妹。”
雾灯大师徐徐问道:“师侄,你能否将当时的情形再叙说一遍?”
徐文峰不慌不忙回答道:“大约两个月前,弟子和本门的钱、宋两位师弟,还有葛师叔门下的梅师妹、林师妹奉师门令喻下山历练,到汉州太阴山中除魔卫道,弟子一行在太阴山游历数日,起初十分顺利,也杀了不少为祸江湖的歹人,到了第六天,弟子等人无意发现了太阴四坏的藏身之所,正准备缉拿,冷不防这位了然师兄半道杀出,致使太阴四坏逃脱,弟子心中不平,上前理论,他却自称是少林门下雾灯大师首徒,浑然不把我们放在眼里。”
了然苦苦一笑,对徐文峰的话也不反驳,只等对方先说完。
徐文峰的话落在旁人耳里,原也听不出什么破绽,可须知了然这么多年来,一直在西域少林潜修,即便外出,也是隐姓埋名,不暴露踪迹,焉会对着几名华山派的弟子自报家门?
那里的徐文峰越说越委屈,又道:“钱师弟隐忍不住火气,就和这位师兄争吵起来,弟子本想从中调解,以免为了这点事情伤了两家的和气,倒让魔道妖孽有了笑料。”
华山派葛南诗右手拂尘一摆道:“善哉,师侄能有此念,不枉为华山高徒,只是后来怎的又斗将起来?”
徐文峰答道:“这也怪弟子劝阻太晚,了然师兄与钱师弟几句话不合便突然动手,钱师弟促不及防受了些轻伤,宋师弟一怒之下要为钱师弟讨回公道,被我和梅师妹及时拦住,弟子当时想着纵然了然师兄出手伤人,弟子也不该以牙还牙,将事情弄的不可收拾,双方都是正派门下,又有师长在堂,这桩事情日后总可有个说法,却不必与师兄动粗,故此弟子劝说住诸位师弟师妹,先行退走。”
这段话说的大义凛然,滴水不漏,把所有过失不对都推到了然头上,可语句里偏偏没半个字眼诉说了然的不是。
雾灯大师面沉似水,也不知相信了几分,沉声问道:“师侄,既然你们已经退走,后面的事情又是如何发生的?”
徐文峰继续道:“启禀雾灯师叔,那日因钱师弟受了些伤,我们便没走远,在太阴半山上寻了个山洞住下歇息,想着第二天再到千步崖去碰碰运气,我与两位师弟睡在了洞外的树上,将山洞让与梅师妹与林师妹。到得半夜,弟子猛然被一阵惊呼唤醒,与两位师弟赶进洞中一看,林师妹昏倒在洞口,梅师妹却正被白日所见的了然师兄……”。
说到这里他顿了一顿,眼睛望向华山掌门。
华山掌门朝他微一点头道:“无妨,你继续说。”
徐文峰应道:“是,弟子当时就看见了然师兄正对梅师妹动手动脚意图不轨,梅师妹尽管极力反抗,却奈何不了他。”
他的话说到这里,了然再忍耐不住,断喝道:“你胡说!”这一声用上了狮吼功的功法,震得徐文峰一阵气血翻涌,耳中隆隆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