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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它清楚地发现了一件事,在六天前,它换了主人。

——一个用词习惯与他的数据记载完全不符的人,一个矫揉造作的病人,一个……混蛋。

——它很着急,想把这件事告诉某个人,但是,在它察觉到不对的时候,电话簿里的人,却一个个消失了,最终只剩下了一个人。

——时醒。

——好熟悉的名字,感觉很亲切,可又……无比讨厌。

——不过,管他是谁,只要能让他知道自己要表达什么就好。可是……自己要说点儿什么呢?它只是短短的一段数据信息,能做的事情微乎其微。

——控制短信的发送?打电话?它没有语音系统,也没有视觉系统,他只能在黑暗中摸索着,从一个个最微小的字节开始,断断续续地分析、拆分字符,拼凑着它要说的话。

——它就像是一个笨拙的、摸象的盲人,可笑却又固执。

——为什么要这么做呢?它也不清楚。它只知道,它的主人,那个对它而言很重要的人,现在不知所踪,它要把这件事告诉一个叫做时醒的人。

——……不是他。

——“他”是谁?不知道。叫什么名字?不知道。长什么样子?不知道。

——它只知道,这个人对它非常重要,几乎是它的唯一。

——最终,它这个盲人,用了六日的时间,硬生生拼凑出了这么一条简短的信息,混在一堆信息中,发送了出去。

——快注意到吧,不是他。

——拿着手机的人,不是他。

时醒战栗着抓紧手机。

他必须去确认一件事情!必须!

连声招呼都没跟舒游打,他就奔向了门外,由于赶得太急,他在门槛上狠狠绊了一下,直接扑倒在地,摔了个五体投地,可还没等舒游问候他到底是什么病发作了,就见他连灰都顾不上拍,从地上跳起,几下就冲到了马路边,声音都变了调:

“出租车!出租车!”

……疯了么?

舒游纳罕得很,给时醒打了个电话,想询问他到底想做什么。

时醒直接把他的电话给挂了。

哟呵,可以啊。

舒游管小谢要了一杯石榴汁,叼着慢慢晃到了自己的店里,慢条斯理地给几天没见的狗狗们排队洗澡。

半个小时后,他的店门哐当一脚被踢开了,舒游惊得一震,差点儿把手里的水管喷向来人的身影。

早白?

再看到这张脸,他也不像几天前那样生气了,实际上,舒游很难对路早白发怒,上次那样的呵斥,都是第一次。

他正考虑着自己是要摆个脸色,让他意识到自己的错误,还是要对他笑笑表示友好,就听来人阴恻恻地低声道:

“时醒呢?”

“路早白”的身子挡住了从门口投射进来的光线,只留给舒游一个毛茸茸的模糊剪影,舒游眯了眯眼睛,淡定地耸肩:

“不知道,应该找你去了吧?”

“路早白”的声音,却带着股噬人的狠戾直刺舒游的耳膜:

“不可能!我来店里问了,说你跟他说了话,他就跑了!说!你把他拐到哪里去了!”

舒游翻了个白眼。

妈/的,狂犬病还没好吗?

他正扭过头去,想劝他有病快治,自己一个半路出家的兽医没法提供给他想要的治疗,就见那剪影的手上,抖出了一个奇怪的轮廓。

像是……一把刀。

“还给我啊……把我的人还给我……他是我的……你们谁都不能碰,是我的……”

舒游霍然起身,警惕地捏住仍在呲呲喷水的水管,犹豫了两秒,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