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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派出所出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如阳县城华灯初上,街头人流攒动,看上去倒比白天还热闹一些。

确实是这样的,白天城管坐镇小摊贩不敢出来,到了晚上,城管下班,晚上就是小摊贩们的时间。这几乎已经成为如阳县人都默认的事,上头的人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谁敢说这买东西的人群中没有城管或者官员的亲戚朋友呢,况且还有二十天就要过年了,哪家不置办年货,与超市昂贵且不新鲜的蔬果相比,这像是刚从地里摘来的甚至还沾着泥巴的蔬菜显然更受人们欢迎。

黑色轿车缓缓行驶,终于穿过这条热闹非凡的街道,而与之截然相反,车上的气氛略显压抑。

秦闻天和高展坐在前头,一个认真开车,一个认真让自己看上去像在打瞌睡。之所以说看上去像,是因为高展低垂的脸上一双半眯的眼睛里不时闪着精光,随时关注着身后的动静。

晨曦坐在靠车窗的位置,偏着头专注地向外看,好像外面的风景有多美丽似的,对坐在身侧的弟弟视而不见。

“哥,我……那个……”晨风小心翼翼地看晨曦的脸色,试图让他哥消消气。晨风知道自己今天冒失的做法惹他哥生气了。可看到晨曦背对自己的样子,好不容易升起要道歉的勇气又转瞬消失得一干二净。

江铭诚一直注意这对兄弟的状态,看到两人别别扭扭相处的样子,觉得有些无奈,“晨曦,我觉得晨风今天是有些鲁莽,不过我倒是觉得他的做法可以理解,对吧?”

晨风闻言立即对未来哥夫投以感激的眼神,内心流下宽面条泪。

晨曦慢慢转过脸,眼神亮得吓人,一字一顿道:“有、些?可、以、理、解?”

江铭诚立即摇头,果断道:“晨风太鲁莽了,这孩子的想法简直是不能忍。”

晨风:“……”

江铭诚对上小舅子悲愤的眼神,回他一个爱莫能助的表情。晨曦今天铁定很生气,在这个时候去劝不是往枪口上撞吗?

晨风继续垂头丧气,默默回想今天的事。

其实过程很简单很顺利。

要知道,仅仅打范耀宗那“轻轻的”一拳肯定是不解恨的,所以他又把在学校散打社团学到的一些实战技巧在范耀宗身上小小地运用了一下,可他没想到范耀宗是个“绣花枕头”,被他扁了几下就没了还手的力气,以至于最后他停手的时候范耀宗那滚犊子的脸跟二师兄的脸很像。

当然,作为代价,自己也被那对护犊子的父母扭送到派出所,然后就是打电话让他哥去派出所赎他,再然后就他现在在车上坐着。前前后后算下来,也没用多长时间。

其实说不定也没那么简单,因为当他被他哥带走的时候,那对护犊子的父母发了狠话,要以故意伤害罪起诉他,让他进监狱蹲几年。不过,因为心焦范耀宗的伤势,那对父母倒也没有直接跟他哥对上,这让范晨风悄悄松了口气。要是因为自己,他哥要忍受那对没口德夫妻的谩骂,那他可就无法原谅自己。

晨风瘪了瘪嘴,看来他哥是真生气了。

晨曦散发出的低气压让车里的人都沉默了。在沉默中,车子像插了翅膀,没过多久就停在家门口。

没心思给留在家里的康泰陆亦遥他们解释什么,晨曦丢下一句“跟我进屋”后,就率先迈步进去。

晨风可怜兮兮地递给大家一个“死定了”的眼神,甩头奔向屋里,大有“大风起兮云飞扬”的悲壮气魄,屋门砰地一声阖得严严实实。

愣了愣,康泰把疑惑的眼神抛向一起回来的那几位。秦闻天懒洋洋地找了个凳子坐下,高展对康泰“火辣”的眼神视而不见,捞起蹲在地上的小孩逗弄。康泰对这俩人不抱希望,转而看向江铭诚。

“咳......晨风没事,就是出去活动活动筋骨。”江铭诚避重就轻。

康泰似懂非懂地点头:“没事就好,多活动筋骨有利于身体健康,真不错,”说完,又重重地点了点头,重复道:“真不错!”

秦闻景:“......”

陆亦遥:“......”

江铭诚:“......”大概医生大脑构造都比较奇特,也不知道康泰觉得哪里不错了。

这天晚上也不知晨曦兄弟俩交谈了些什么,反正两人出来的时候,看上去都有些如释重负。特别是晨风,临迈出房门的时候,还回头向晨曦保证道:“哥,你就放心吧。”

兄弟俩和好,最高兴的莫过于范阳阳。这小孩对大人的情绪敏感,刚才爸爸叔叔回来的时候气氛不对劲,阳阳明显感受到了,所以无论高展怎么纠缠,小孩却始终严肃地板着可爱的小脸,连一个笑容都吝啬给予,特别冷酷,让高展在挫败感之余,心里呐喊着“怎么可以这么萌!”

范阳阳一看晨曦从屋里出来,立即跑过去抱着爸爸的大腿,语带撒娇道:“爸爸,我饿了。”

晨曦板了一下午的脸上也绽放出笑容,“想吃什么?爸爸给你做。”

范阳阳想了想道:“我想吃蛋炒饭。”

“行啊,就蛋炒饭简单,”晨曦宠溺地揉了揉他软软的头发,“对了,你们不是也没吃晚饭?都想吃点什么?”

“醋溜白菜,麻婆豆腐,干煸豆角,”康泰提到吃的就眼睛一亮,一连串的菜名不自觉地从嘴里冒出来,待看到江铭诚满含杀气的眼神,只好不情不愿地闭嘴。

“还有没有?你们呢?”晨曦对此毫无感觉。刚才跟晨风谈话,又得到弟弟的保证,他这会儿的心情很不错,乐意多做几道菜犒劳一下大家的胃。毕竟这些朋友下午又是开车,又是宽慰他,帮了他很大的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