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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从怀中摸出一个玉镯来,对那老板说道:“这是房钱,你看够不够包下你的小店了?”说完松开了那老板的手,将玉镯按在了他手心。
木榆槡本就没有与凌云动手的意思,又何须要将店中其他人尽数赶出去了。不等那老板开口,当先说道:“凌云兄弟,咱们犯不上如此。我看就依老板所言,咱们到外边去,如何?”
凌云倔劲已经上来,又如何听得进去木榆槡的话了。伸手一拦道:“不,我与你比试,难道还要看地方么?既然前辈想试探我武功,那咱们便在此地动手便是。又何须移步,到外边去了?”
木榆槡见他如此蛮横,喝道:“凌云,你闹够了没有。我都说了不与你比试,你又何必硬要与我动手了?走走走,咱们到外边说话去。”说话之际,已是朝凌云走了过来,要将他带出门外去。
凌云见他来拉自己,一个闪身之下,已是避开了木榆槡这一抓。随即说道:“今日若不与前辈比个高低,我就不出这个店门了。”说完往旁边长凳上一坐,一副雷打不动模样。
木榆槡见他如此,知自己今日若是不出手,他心头的这口气定然难以出来。而自己若是与他在此地比武,磕磕碰碰之下,又如何会不打烂几件事物的?
略一思量,心中已有了计较。对凌云喝道:“你找不到齐风他们,便将这些气撒在旁人身上。就你这点出息,也只能欺负下这些个不会武功的寻常人。我先前还觉得你是重情重义之人,到得此时,我才看清你面目。你不过是自私自利,只知自己的小人。算我瞎了眼,与你称兄道弟这许多时日。你既然要这般蛮横无理,我拿你也没有办法。你自己好自为之,恕老夫不奉陪了。”说话之际,脚尖一点,已是朝门外而去。
三人在楼下争吵了这许久,早就引来了不少人围观。木榆槡见这些人里三层外三层的将门堵住,没好气道:“你们看什么看,没瞧过人吵架么?”
他边走边说,围观的众人见了他脸上一副凶相,早已给他让出一条路来。
凌云只是想逼木榆槡与自己动手,无论是自己胜了他,还是他胜了自己。只要能让自己不再想齐风等人的事,自己胸口也不用如此堵得慌了。
但他没有想到,受自己逼迫之下木榆槡竟然也离自己而去了。望着木榆槡离去的背影,凌云心下不断责问自己,难道当真是自己蛮横无理,这才惹恼了木前辈?还是说自己当真是遭人厌恶,不讨人喜的人?
等木榆槡背影消失在他视野中时,凌云这才猛然醒悟过来。也不去找那老板要那玉镯,径直追赶木榆槡去了。
出得门外,只见大街上人流涌动,又哪里找得到木榆槡的身影了。呆呆瞧着来往的行人,只觉自己与这些人之间,似乎有这一道难以逾越的鸿沟。如此繁华之地,似乎也容不下自己了。在万千灯火之下,凌云脸上的凄凉之意,更增几分悲凉。
如此过得小半个时辰,忽然一人说道:“怎样,你还想和我比试一番么?”
凌云听得说话之声,已是回转过头来。只见离自己身后不过丈许之地,一位老人正一脸责怪瞧着自己。见他素衣白须,身上穿得颇为整洁。悲凉的脸上,早已露出欢喜的笑容来。上前拉住木榆槡的手说道:“不比了,不比了。”待要继续说些什么,喉头竟然哽咽住了。
木榆槡见他如此,凑上前来。轻轻拍打凌云后背道:“你现在知道,孤单一人的滋味不好受了吧!”
见凌云连连点头,又说道:“你还须记住一点,能让他觉得失落的人,才是你真正在乎的人。再也不要用恶语,去伤害那些围在你身边的人了。”
听他说完,凌云猛然抬起头来。见木榆槡一脸诚挚瞧着自己,从他的眼神中,凌云分明看到了关怀之意。重重点了点头道:“不会了,以后再也不会了!”
木榆槡虽见过凌云认真的模样,但如此坚定的神色,他还是第一次在这个年轻人身上瞧见。微微一笑道:“既然如此,那咱们找个地方坐坐如何?”
凌云呆呆望着木榆槡半晌,随即摇了摇头道:“不,咱们还是赶路要紧。”
木榆槡听他仍要赶路,眉头不禁又皱了起来。仔细朝凌云瞧去,只见他眼神中已然没了先前的那般癫狂。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坚定的信念。从这信念之中,木榆槡能感受到,他日,凌云必然能找到齐风等人。
虽是同样的一句话,又同是出自凌云之口。但在木榆槡听来,却是截然不同的两个意思。先前凌云说这句话时,不过是因为心中苦闷。无法发泄之下,这才赌气要连夜赶路。
但此时听来,他似乎正真懂得了什么是责任与关心。眉头舒展之际,微微一笑道:“好吧,那老夫就再听你一回。”
凌云见他应允了此时,僵硬的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来。虽是简短的一句话,又不是什么重要的事。但在凌云听来,这是一种信任。他信任自己不再胡闹,自己又如何能让他再失望了?
两人相视一笑,从客店取了马匹。策马挥鞭之下,已是朝晋国方向而去。
此时秦国战事暂歇,原本荒凉的道路之上,也偶有人烟。凌云自然不知,他解了邺城之危,又擒获了燕军统领之下,燕军已不似先前那般放肆而为了。
只是秦国根基已动,他虽暂时阻止了燕军进攻,但却改变不了燕军分夺秦国土地的欲望。至于秦国之后究竟会怎样,却不是他现在应当考虑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