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苻丕见他露了这一手,眼神中略过一丝惊疑。可别小瞧了木榆槡先前这一拂,内功没有三五十年,如能能做到他这般随心所欲了。
衣袖下垂的地方本就空荡荡的,若说与人动手之时用来打人,倒可以一用。但若是想取物,对衣袖的控制,以及对袖尾力道的把握,那就是一件极为艰难的事。
而木榆槡轻描淡写的将衣袖一拂,便将玉石送回了凌云手中。其他的暂且不论,只是他这份准头,便值得人称赞一番了。而这玉石重逾两斤,起衣袖上的力道,自然可想而知了。
见木榆槡武功如此了得,又见他将玉石送回到凌云手中去了。惊疑之下已是将目光收了回来,不敢再多瞧那玉石一眼。
对木榆槡说道:“前辈袖力惊人,晚辈拜服。听闻少林有一种拂袖功,与前辈所使手法极为相似。莫非前辈当年也出家当过和尚,学过这一门功夫?”
木榆槡听他提及其他,亦是收起了敌意。微微一笑道:“和尚原来我也是想做的,只是我那婆娘将我拽了回来,这和尚便没做成。想不到苻贤侄小小年纪,见识竟然这般广博,这倒叫老夫有些惊讶了。”
凌云见二人相谈甚欢,哪里闻到方才那一股火药味了。见二人都不再瞧那玉石,又双手送了出来。对二人说道:“苻将军,听你语气,这玉石似乎是假的。你见识广博些,帮我瞧瞧如何?”
不等苻丕接话,木榆槡随手一挥之下,已然隔在了凌云与苻丕之间。对凌云说道:“你方才不是说这是你那心上人给你送的定情信物么?既然是定情之用,你又何必在意是真是假了。你只要知道,这是人家的一番心意就成。你就将它收好,免得弄丢了,让你那小媳妇骂你。”
苻丕见他拦在中间,自己终究是难以瞧上一眼紫参玉的。所幸顺水推舟送个人情,附和道:“是啊,木前辈说得对。这信物可不必一般事物,无论是真是假,始终是别人的一番心意。你又何必这般在意,让我来给你分辨出个真假来了?”
见凌云脸又迟疑之色,又说道:“纵使我说这玉石是假的,你也不可能将他丢了是吧。我看你还是听木前辈一句,将它好好收藏起来为是。”
凌云觉他说得有理,抱拳微微一笑道:“两位教训的是,是我想得偏了。既然如此,那我也不麻烦二位了。”说完,已将玉石收入了怀中。
木榆槡见他将玉石收好,这才放下心来。瞧了一眼天色,见日头渐西。抱拳说道:“多承各位款待,让老夫吃了一顿饱饭。不过此地离晋国颇远,我还得赶回晋国去。咱们就此别过,后会有期了。”
转过头来对凌云说道:“凌云兄弟,你若是没什么事,这便同我一同前往晋国吧。我怕时日耽搁越久,武林这一祸端便会越大。”
凌云先前便听他提及过此事,只是自己没有机会问他。此时听他说起,不解道:“不知是什么事,竟然让晋国如此多的人来请我一个无名晚辈。若是能帮上忙的,我凌云万死不辞。”
木榆槡与苻丕交谈了几句,便知这人城府极深。而想到此事与他并无干系,自己留在此地也不过是浪费时间。当即对凌云说道:“你若是同我前去,我便将此事细细说与你听。你若是要留在此地,我跟你说这些,岂不是让你为难么?”
见凌云一脸茫然瞧着自己,又说道:“我只是代那些人来请你,至于你去不去,那是你的事。”顿了顿又说道:“对了,你此时已经不是无名小辈了。当日你一人战神川东三狼,晨虚道人等人的事,已传遍了整个武林。你的名气,已不在老夫之下了。”
凌云听他说完,脸上明显一愕。自己当日并没有想到成名,只是想见师父一面,这才与那些人动手而已。没想到无心插柳柳成荫,自己居然因当日之事而一举成名了。
脸上颇有几分不信道:“木前辈,您老又拿我看玩笑。我这点三脚猫的功夫,怎么能和您老齐名了?您老别听那些人道听途说,这不是存心要我难堪么?。”
木榆槡见他不信,也不与他多辩驳。说道:“逐鹿教大张旗鼓邀请武林同道,于八月十五中秋月圆之时商议要事。我亦是在被邀之列,可没这许多功夫与你闲扯。你若是想去瞧瞧热闹,便随我一同前往。若是不想,那咱们就此别过。”说完拱了拱手,当先朝门外而去。
凌云见他去意已决,知留他不住。回头朝苻丕二人望了一眼,见两人眼中均有挽留之意。左右不舍之下,倒不知如何是好了。
便在此时,只听而木榆槡说道:“现在的年轻人,就是这般贪慕虚荣。有了安身立命之所,便忘了自己出身了。有如此了得的本事,却偏偏陷在这温柔乡之中。可惜,可叹,可怜啊!”
此时木榆槡已然走出了门外,这一句话乃是他用内力送出。虽隔了一段距离,但还是清清楚楚传入凌云耳中。
凌云听罢,仿佛五雷轰顶一般。猛然醒悟过来,对苻丕说道:“苻将军,既然燕军已然退兵,我留在此地也无甚用处了。更何况我的两位朋友自此走丢,我还要去寻他二人。咱们就此别过,后悔有期。”说完站起身来,便欲离去。
若情见他要走,当先站了起来。一把将凌云拉住道:“凌云公子,你当真要走了么?”
凌云手臂被她双手握住,全身仿佛没了骨头一般。想出言拒绝她,但见了他楚楚可怜的模样,却无论如何说不出狠话来。但想让凌云因为她这一句话便留在此地,凌云也做不到啊。
苻丕瞧出端倪来,帮腔道:“是啊,难道你当真舍得离开此地么?更何况,我手下将士数万人,帮你寻找你那两位朋友来,定然要比你一人快得多。此时离八月十五还有月余时日,你何不等找到你那两位朋友,再行离开不迟。”
凌云听他如此说,这才稍稍有些动心了。刚想开口答应下来,却听木榆槡又以内力说道:“生老病死,爱恨离别,本就是人生所需要经历的。又何必为了让自己安逸些,而找一些莫须有的借口来了?心无所求,心自难安!心自难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