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鸟鸣清脆,旭日东升。

清晨,甄璀璨在明媚的阳光中,踏出了屋。

院子里清清静静的,淡淡的薄雾还未散去,缭绕着山林,有些许凉意。

她想找些事做,她能做些什么?

放眼望去,她隐约看到不远处的溪水边有个人,向前走了几步,在一棵白玉兰树下,是徐氏。徐氏在编席,身边一堆的细篾片。

春风不经意的吹起,白玉兰花轻轻的飘落,宛似一场花雨,地上躺一层花瓣,慵懒的歇息着。

徐氏埋头编席,手上的动作轻快而娴熟,很专心的编着。

甄璀璨轻轻的走过去,当她站在徐氏旁边时,猛得一惊,徐氏那一头乌黑的长发,竟然在一夜之间双鬓白发。

她紧蹙起眉,明白那种失去亲人时的打击,也知道那种巨大的哀痛在心底无声宣泄时的悲恸欲绝。

编席时,有细篾片上有毛刺,徐氏拿起剪刀,剪刀太钝,剪了几次才剪掉。

“你怎么还不走?”徐氏没有抬头,声音有些哑。

甄璀璨神色沉重,缄口不语,就那样站着,有花瓣落在她的肩上。

过了半晌,当徐氏再次拿起剪刀时,甄璀璨蹲下身,将那把寒光雪刃的弯刀双手递了过去,轻道:“用它。”

弯刀柄上系着的玉环晃了晃,晃进了徐氏的眼睛。

徐氏怔了怔,抬起头,喃问:“这是?”

迎上徐氏的眼睛,甄璀璨愧疚不已,那双眼睛疲倦、红肿,不知道默默的流了多少泪。

“很快的刀,我是没见过比它更快的。”

“玉环呢?”徐氏颤抖着伸出手,缓缓伸向晃动的玉环,抓了两次才将玉环抓在手里,仔细的盯着看,看着看着,激起无数往事,搅动了平息已久的心潮。

甄璀璨没注意到徐氏的神色有变,随口道:“我婆婆说她捡到我时,它就在我的手腕上系着。”说罢,她忽觉奇怪,怎么徐氏对玉环感兴趣,便偏头看向徐氏,在这时,徐氏已轻轻的松开了玉环,接过了弯刀,用弯刀轻削毛刺。

徐氏瞧了一眼潺潺溪水,道:“你不去靧面?”

“好。”甄璀璨快步走到小溪旁,掬水洗脸。

溪水温温的、柔柔的,洗去了她脸上的颜料、脂粉、花汁,洗去了一路都无法卸去的伪装。

看清她清秀的容貌,徐氏不禁一愣,那是一张秀雅绝俗的脸,好似……。

“不浴足?”

“好。”甄璀璨坐在溪边,褪去鞋袜,将双脚轻轻的放进溪水里,被水流冲涤着,着实舒服。

徐氏看到了那只左脚,几乎整只脚都留有被烫伤的伤疤,令人触目惊心。不由得,她惊住了,难以置信。

见到徐氏像是被骇到,甄璀璨将左脚向溪水深处伸了伸,吐了吐舌头,道:“是我很小的时候烫的。”

徐氏的思绪在波动,声音有些变了,“不沐浴?”

沐浴?在溪水里?甄璀璨有些诧异,但觉得徐氏好像是在验证什么,还是在试探?她想了想,下定决定般的道:“好,沐浴。”

她背对着徐氏解去衣带,不免有些紧张。她咬着牙,闭上眼睛,轻轻的褪去衣袍。里衣从她白皙的双肩滑下,慢慢的向下滑。

看到她右肩上一块紫红色的胎记时,徐氏浑身震颤着,紧紧的盯着看,那流了一夜眼泪已干枯的双眼,瞬间湿润了。

实在……奇妙,简直……不可思议。

过了片刻,徐氏很轻的道:“天还是有点凉,回屋再沐浴。”

闻言,甄璀璨迅速的穿好衣袍,羞怯的抱着身子蹲在溪边。

“你家里还有什么人?”徐氏埋头继续编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