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袭白衣提示您:看后求收藏(恬溜中文t6zw.com),接着再看更方便。

小男孩坐在地上,眨着一双明亮的眼睛看关宗:“叔叔是你救了我吗?”

“嗯。”关宗冲他招了招手,“你过来,别害怕。”

小男孩犹豫了下,站起来走到关宗身边,关宗蹲下来摸了摸小男孩的头,“可能会不舒服,你就当被胡椒粉刺了一下。”

小男孩眼底露出点害怕,最后问:“那条狗呢?”

“被叔叔打跑了。”

小男孩:“我觉着它没有恶意。”

关宗:“?”

小男孩:“它的眼神很寂寞。”

关宗叹了口气。

蝴蝶的粉末飘落在小男孩的面前,他吸入了少许,身子发软,昏迷在关宗怀里,关宗温柔地抱着小男孩,把他放在他妈妈的身边。

回头看了看冒着火焰与浓烟的大楼,关宗一咬牙冲了进去。

***

郁煌也不知道自己在哪儿,小小的角落里,周围一个人都没有,天地间都是灰蒙蒙的一片,安静得只能听到风声跟自己不均匀的呼吸声。

身上好疼,到处都是伤,骨头好像也断了,疼得他动不了。

怎么回事?他什么时候受的这么重的伤?

眼皮沉得很,郁煌眼前乌黑一片,他呜咽一声,用力睁开眼睛,一线阳光射入眼中,刺得他又闭了闭眼,在适应之后才将眼睛睁开。

一瞬间,车水马龙挤进了他的世界,耳畔全是喇叭的滴滴声,川流不息的车辆跟人群在眼前来来往往,一双双鞋子踩踏在他面前,不带一丝停顿,快速而又果断。

口好渴……郁煌伸出舌头舔了舔干涸的嘴唇,忽然想到自己明明是只山鸡,怎么可能做到用舌头舔嘴唇????

他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似乎发生了什么变化,低下头一看,黑色的皮毛晦暗无光,沾满了泥沙灰尘还有脏兮兮的已经干涸了的血。

他看到了一双前腿,他颤抖着站了起来,视线擦过身后的落地镜,在凹凸不平的镜子里看到了自己的模样。

他变成了狏即,只不过是跟一般的犬类那么大,甚至还要瘦小上一圈。

镜子里的狏即身体微微扭曲,拖着一条残疾的后腿,冷风中毫无防寒作用的稀疏黑毛被风吹起,露出伤痕累累的身体。

这这这这是在搞什么?他怎么会变成狏即?这是梦吧?这是狏即带给他的梦吧?

“干什么?哪来的野狗,快滚!!”店里的服务员走出来,冲郁煌挥了挥拖把,郁煌为了躲那个拖把一不小心在地上滚了一圈,后腿骨折带来的疼痛让他惨叫了一声,站稳了之后冲服务员呲了呲牙。

服务员被吓了一跳,越发凶狠地赶着郁煌。

郁煌拖着一条残疾的腿狼狈地往边上跑,内心吐槽都快涌成一条河了。

卧槽,这是闹哪样啊!他不要变成狏即啊,也不想感受狏即的经历啊!放他回去,他想醒过来!!

可梦境一直缠绕着他,郁煌被一路追打,只好藏在路边的小花坛里,日升日落,用舌头舔舐伤口,吃路边行人丢下来的东西,在垃圾桶里翻找食物,被人追赶,遍体鳞伤。

郁煌想哭,他以为变成山鸡就够惨得了,没想到还会这样,然而这一切他都无法阻止,他像是一个旁观者,无法控制狏即的行为,却又能对狏即所遭遇的一切感同身受,因为现在他就是狏即。

他能感受到狏即的悲伤跟痛苦,也能感受到狏即的悲观与绝望。

这个梦境是灰色的,头顶的天空从来都是乌云密布,不见一丝阳光,直到忽然有一天,天晴了。

搬家的车开了过来,小男孩从车上跳了下来,背着厚重的书包,手里头抱着一个大大的玩具飞机,他仰头冲女人笑了笑,说:“妈妈,我帮你拎东西!”

“小希抱好自己的玩具就好啦。”女人温柔地摸了摸小男孩的头,在他脸上亲了一口,回头指挥搬家工人将行李都卸下来。

小男孩无聊地在周围乱转,直到看到了躲在花坛里的狏即。

狏即在矮矮的灌木丛中伏低了身子警惕地看着小男孩,小男孩小心翼翼地靠近狏即,一双乌溜溜的漂亮眼睛眨了眨,从口袋里掏出饼干放在花坛边缘。

狏即凑上前嗅了嗅,缩回脖子,过了会儿又将头探过来,伸出舌头舔了舔,饼干的香甜俘虏了他,狏即前凑将饼干咬碎了吞进肚子里。

小男孩试探地伸手去摸狏即,狏即一抬头,目光凶狠地瞪着小男孩,冲他呲了呲牙。小男孩被吓了一跳,退后一步,随后又往前走了几步,丢了一块饼干过去。

小男孩温柔地说:“你别害怕,我不会伤害你的,乖哦乖哦。”

狏即望着那双清澈的眸子,眼底的狂躁渐渐平息下来,从嗓子里发出了一声轻微的“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