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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不是疯了,别人或许不知道,但是他眼见这人身上的伤已经重成那样,分明都靠着额头上那个血咒硬撑着。

不然以他的实力,不把这白玉京等等——

他眼皮一跳,一个心惊肉跳的想法出来了。

相折棠也许不是回来大闹白玉京的。

他或许本就是来寻死的。

或者……同归于尽?

死人的剑是最锋利的,他一眼望去,男人立在长明灯下,抬起头,白发下的印记鲜红如血。

他从来打架喜欢后出招,可是这次他先动了。

一剑如吞鲸。

相易把脸全埋在茶几里,用身体心诠释了什么叫没脸见人,一头白发大剌剌地散在青色长袍上,有一簇垂到了桌脚,像一截可怜兮兮的猫尾巴。

步月龄上下打量了一眼,愣是见他衣冠整齐,的确不像是有些什么的样子。

“你们,”步月龄心中丛生一种拔剑四顾心茫然的惆怅,“那你们在干什么?”

那扎着俩小辫儿的漂亮孩子仰着脸,老神在在,“还能干嘛呀,打牌呗。”

步月龄的目光落在那张檀木茶几,凌乱地散着半桌子的牌,脸有些烧,“哦,打牌啊。”

他正要走,相易忽地一拍桌子,抬起脸来,“等一下!”

被他叫住,步月龄转过头,对着那张青面獠牙皱了皱眉,“怎么?”

相易朝他一勾手指,“过来,陪我打牌。”

步月龄又是一蹙眉,“我不会。”

相易眼前一亮,神光焕发,站起身来直直地将他拉了过去,相当好心好意,“没事没事,师父教你。”

七婴道,“哟,就等着欺负新手呐?”

步月龄浑身不自在地望了一眼自己被对方拉住的手腕,“我……真的不会。”

他从小到大都没接触过这些,况且他对这些也半点兴趣没有。

霁蓝常服的少年叹了口气,看着旁边那小孩熟练地“啪啪啪”洗牌发牌的样子,心中又是一阵惆怅。

这宗门该怎么办?

吃喝嫖赌,样样俱全。

“呐,我教你,三最小,鬼牌最大……”相易随便解释了一下规则,“至于嬴法呢,就是一挑二,这样,因为你是新手,师父肯定对你好点,这多的三张牌你全拿走师父不跟你要,你就打我们两个,千万别客气。”

步月龄压了一口气,想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能让他这么着迷,闷闷不乐道,“随便。”

七婴依然奶声奶气,“你可是不要脸了,能这么欺负人家刚上桌的。”

相易道,“去,有你什么事儿,好好当你的牌童。”

七婴拉下嘴,“我堂堂一代鬼王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