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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意想看又不敢看,只能从门缝里瞄着外面,手心里一阵阵地发汗,她在心里数着,一下两下三下——

“哗——”

阿意呼吸一窒,目光中一道赤火。

相易微微侧过身,一支飞火流箭矢擦着他的肩膀飞过。

哟,果然是好凶。

他抬眸望去,一袭黑衫风影,贴着古城的墙壁斜飞若燕,快如雷霆,混着两道银色冷光,如沙雪之鹰一击必中之势。

来人声线泛起冷冰冰地一簇死气儿。

“犯我白玉京者,死。”

阿意捂住嘴,眼睛睁大,她的睫毛死死地贴在眼皮上,随后瞳孔映出一片漂泊血色,微微颤抖,慢慢坠落。

男人不出所料地倒了下来,锋锐的银色双刃一瞬而过,正好切中他的头颅,往上扬了八百尺的血,咕隆一声掉在地上,滚了两圈……看起来好可笑。

阿意望着那个头颅,傻愣愣地想。

都说了走还不走,这到底是哪来的傻子啊。

她忽然难过起来,不知道是为了什么,明明这男人看起来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可就是让她好难过。

天街十三鹰中的这一位往地上那人头淡漠地瞥了一眼,松了松手腕,觉得似乎是自己太小题大做了。

“这人可也太不自量力了。”

旁边夹过来一道声音说出他的心声,他轻哼了一声,“可不是,这世上多的是不自量力,看不清我白玉京……你!”

他猛一回头,见那狐面男人笑嘻嘻地跟他打了个招呼。

“多谢快递,正缺衣服呢。”

阿意呆愣愣地捂住嘴,见那如天威圣旨一般的天街十三鹰被不知怎的轻轻一敲,便像只小羊似的软绵绵塌了下去。

男人把他身上这件袍子一扒,一边扒还一边嫌弃,“白玉京今年负责审美的这块是不是脑子有问题,怎么挑这么丑的款式。”

阿意呆愣愣地抬头,见到那人恰好在和天街十三鹰换面具。

门缝里暗落落的一指头粗,她屏住呼吸。

雪底烫金的狐狸面被很随意地掀开,露出一张脸来。

他这一剑来得太过小人,四周一时寂静无声了下来,目光陡然间四横交错,谁也没有动。

鹿游原怀里还揽着鹿幼薇,方才那一句他也实实在在地听到了,心中惊疑丛生,一双眼珠子上下剔着这青衣男人的面具,心思捉摸不定。

步月龄的目光一直落在那人的胸腹间,鲜血晕深青襟。

……他这一剑,是我受的?

地牢内烛光促狭,照得青面獠牙的白发男人身影绰绰。

“谁教你仗着身后有白玉京,就妄想一手遮天了?”

他兀然正经下来,说得不疾不徐,气劲有力,浑不似受伤之人,却不由得让人心惊胆寒,只觉是狂风骤雨前的一盏渔家豆火。

……不,怎么会这么像?

万素谋微微张口,方才还意气风大获全胜的模样一扫,脸色霎然一白,心中万千纷扰,手中握着的剑被座重山压下来,摇摇欲坠。

他听那人赫然冷笑一声,明明罩着那青面獠牙的面具,看不清里面的神色,但万素谋还是下意识知道,他的目光落在了自己的脸上。

“我教你的吗。”

万素谋心道,绝不可能,那人远在白玉之巅,高高在上,不染一丝尘埃,怎么可能呢?

可是,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