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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这听起来似乎不错。”天启犹豫了一会儿最终他地厚道心肠还是挥了作用:“唉算了满桂将军有大功于国家他从来没有见过吾既然他有一片赤子之情吾也不好寒了满桂将军的心反正抽空见他一次也用不了多久。今天就中旨给山海关吧。召满桂将军进京陛见。”

“遵旨。”

……。

天启七年七月二十二日贵州布政司都均府平定司“大帅再向前就是新添卫过了新添卫就到了龙里卫过了龙里卫就是贵阳府了。”说话的是教导队工兵总教官欧阳欣。他早就乘船走海路然后北上直达桂阳。欧阳欣除了逆向为救火营部属先导站还负责为贺定远的磐石营打前站。

“嗯好。此地到贵阳还有多远?”眼见胜利在望黄石心中的喜悦也是无以复加。

“直线距离是二百里沿贵州地官道而行此地到贵阳还有二百四十里依照大人目前地度也就是七天的路程了。”欧阳欣谨慎地又问了一句:“大帅。这两天张大人应该已经到了贵阳大人是不是先行一步赶去贵阳拜会张大人?”

欧阳欣口里的张大人就是张鹤鸣。他是一个典型的东林君子、或者叫党棍能为国家做的就是“平时袖手谈心性临危一死报君王。”因为除了一死以外张鹤鸣再也没有别的本事能报效国家了。

这位张鹤鸣张大人是孙承宗老师叶向高的至交也是天启初年的内阁辅。当年熊廷弼出关经略辽东时叶向高和张鹤鸣设宴请熊廷弼吃饭。熊廷弼和两人交谈一番后。转脸就和别人说:“这是两个大草包对辽事一无所知。”

从此张鹤鸣就成了熊大臭嘴的死敌。紧跟着就向天启举荐了老友叶向高地弟子王化贞为辽东巡抚。而在熊廷弼、王化贞的经抚之争中张鹤鸣一直出死力力挺王化贞。广宁惨败后张鹤鸣虽然自请督师关外但天启对张鹤鸣的平辽策已经倒尽了胃口连朱批都懒得回给他。

广宁惨败后天启把张鹤鸣踢回老家去修养了临行前张鹤鸣又举荐了叶向高的另一个弟子也就是天启的老师孙承宗去督师辽东。这个意思到是很符合天启的心思于是把张鹤鸣派去南京做工部尚书也算是给他养老。

结果张老头刚到南京没呆两天广宁案和铸币案就先后爆了作为一个资深的东林党棍当初就是张鹤鸣拼死替王化贞脱罪地现在他又誓死保卫南京的东林党人终于让皇帝对他张鹤鸣感到彻底厌烦了。

天启六年皇帝送给七十五岁的张鹤鸣一个兵部尚书外加尚方宝剑命令他立刻离开山清水秀的南京疗养地前去西南平定奢安之乱。张老头领旨谢恩后就立刻出一路跋山涉水终于来到了贵阳。

在黄石原本地历史上张鹤鸣在西南做的唯一一件事就是什么都不做崇祯登基后东林党上台张鹤鸣的徒子徒孙们赠给张老头一个太子太师的尊衔让他离开西南回家养老去了。崇祯八年的时候李自成部占领了张鹤鸣的家乡八十五岁高龄地张鹤鸣不顾家人劝阻拦住了李自成劝他归顺朝廷。

劝降不和后张鹤鸣就对着李自成破口大骂。李自成本不打算和一个老头计较就下令把张鹤鸣倒挂在树上还派了两个兵看着说他什么时候不骂了就放他下来。结果张老头骨头非常硬他一直骂不绝口被挂了几个时辰后疑似脑溢血死亡。

黄石虽然不清楚张鹤鸣未来的经历可是黄石对东林党棍没有什么好感。不过南京铸币案时张鹤鸣正是南京工部尚书黄石帮他处理了大批东林党制造的铜钱南京工部欠了黄石不少的人情两个人也算是有不错的私交了。

现在张鹤鸣督师西南统一指挥四川、云南、贵州、广西四个布政司合力清剿奢安之乱黄石自然要和这个人搞好关系。只是他细心思索一番后决定还是和部队一起前行。主将和部队一起行进没有人能说什么。现在黄石已经是万众瞩目的中心。如果他单独去见张鹤鸣弄不好有人会说他巴结文官。

当然武将巴结文官天经地义不过这种事情最好还是私底下做黄石觉得张鹤鸣已经七十六高寿了完全没有必要为了和一个老头子处关系而招惹是非。再说张鹤鸣宦海浮沉几十年早就是狐狸老得毛都白透了黄石认为他完全能理解自己这点苦衷。

……

七月二十四日京师。

满桂抵达北京后皇帝并没有让他多等而是很快就召见了他。满桂御前对奏的时候魏忠贤因为心中好奇就站在一边帮忙端茶送水。听了一会儿以后黄豆大的汗珠就开始从魏忠贤地额头上渗了出来。天启地表情平静得可怕这使魏忠贤感到了暴风雨前地先兆。

天启请满桂喝了贡茶然后临时派人取来尚方宝剑再把天子剑赐给满桂。同时。天启还决定不再授予满桂右都督的职务了这次满桂将直接从都督同知升任左都督。

送满桂离开的时候皇帝面带微笑但他身后的魏忠贤早已经是面无人色。满桂的身影还没有完全从兰台消失。不等天启转过身来魏忠贤就已经软倒在地把头磕得咚咚直响:“微臣罪该万死罪该万死。”

天启转身走回御案旁时脸上不但再也没有一丝笑容就连血色也消失得干干净净了。苍白得几乎和死人无异。他仿佛没有看见身边拼命磕头的魏忠贤只是默默地坐了下来头向胸前深深俯下双手十根手指都叉入了头中。

过了很久天启艰难的低声吐出了几个音节:“钳制将士、坐视淫掠这就是吾的封疆大臣么?吾就德薄如此么?”

这声音对魏忠贤来说无疑于皇恩大赦他一下子从地上弹了起来嘶声喊道:“袁崇焕!欺君罔上、擅主议和、顿兵不战、纵敌长驱。罪当——斩兄弟妻子流放三千里。”

天启把脑袋从双手中抬了起来。掉头看着面前的魏忠贤。后者见状赶紧跪着膝行了几步叫道:“万岁爷当锦衣卫立刻把袁崇焕下诏狱穷治其罪!”

不料天启竟然摇了摇头这些天来皇帝原本一直很开心但现在话语里又再一次充满了无尽地疲倦:“这不是辽东巡抚一个人的问题。宁远之战袁崇焕擅自拿满帅三分之二的级去给关宁众将请功这次袁崇焕又私分满帅的级……而且他做了这么大的事情吾竟然会一点也不知道一点也不知道啊。哈吾竟然还下令诏告天下庆祝“宁锦大捷”哈天下万邦到底会怎么看朕他们会视朕为何物啊?”

说着天启又掉头看着魏忠贤轻轻地问道:“除了一个忠心耿耿的满帅朕养了这么多御史辽东都司府这么多官员为什么没有一个人告诉朕真话?为什么朕会什么也不知道?”

大汗从魏忠贤额头滚滚而下他咬牙切齿地说道:“万岁爷微臣敢请万岁爷把此案交给微臣微臣一定穷治此案定不让一个奸人漏网!”

“也包括你么?”天启突然愤怒地吼了一声站起来戟指朝着维忠贤正要呵斥却猛地爆出一阵剧烈的咳嗽这次地咳嗽来得如此猛烈听起来就像是要把肺都喷出来一样。

周围的太监们连忙过来扶着皇帝坐下。等天启缓过这口气之后魏忠贤又跪在地上磕头同时还在哭喊着:“微臣罪该万死啊。”

现在天启眼前直感到天旋地转他用力吸了几口气后感觉脑袋稍微清醒了一些但腿脚仍是软。他喘着气无力地说道:“吾就知道那些外臣从来都是报喜不报忧一百个里面也没有一个可靠的所以才重用你们这些中官希望你们能为朕分忧想不到啊想不到……你们竟然中外勾结!”

天启的声音虽轻但对魏忠贤来说却像是天打雷劈一样。他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万岁爷。微臣一片赤胆忠心绝无此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