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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阳看向了这位模样与平常老头没有任何不同的老人,神经却为之微绷。
刘沉兰面容上依旧带着笑意,他看不透的笑意。
在纳宾府外面与他见面,并且马车就停在这里,足以证明他不会有什么轻举妄动,这里是翰伊城,也是纳宾府,众目睽睽之下对自己动手,除非是他不想活了。
之所以选择这里,是刻意让人知晓他见过自己,光明正大。然而这话语之中的锋芒意,让景阳心里始终难以安下心来。
景阳蹙着眉头默然望着坐在自己身侧的老人,没有说话。
不过并没有胆怯或者畏惧的情绪,见惯了不少的风雨,对于绝大多数的风雨他都能够泰然,庞大的武朝如此,何况一方富甲。
景阳的反应让刘沉兰有些意外,这意外也化作了赞赏的目光,他温和地看着景阳,又转头看向另一侧并排伫立的大榕树。这些榕树欣欣向荣,格外茂盛,晨光之中撑开一片绿荫。他眯了眯眼,仿佛看到了而今的大寅王朝。
“我代监察司而来,因为我必须见见你,表明一下自己的态度。”
景阳转头看了一眼刘沉兰,心里有些不明白,问道:“摆明给我看?”
刘沉兰摇头笑道:“摆个监察司看。”
“你应该是知道我刘家的莫流商堂与朝堂的关系,这也正是我刘家能够在武试中得到监察司的暗中保护的原因,只可惜监察司这件事做得并不够好,安排进去的人手不够多,而最强的一位竟然还是金蒙的人,最后给金蒙做了嫁衣。”
刘星死在了武试之中,景阳不知如何接话,不知道自己是否应该回以抱歉的情绪或者安慰的情绪,而身旁这位近乎已经人精的老人似乎用不着自己这个小辈来表达什么。
所以景阳选择了最直接的对话:“刘老爷要和监察司作对?”
面对景阳如此大胆放肆的问题,刘沉兰略微意外地看了他一眼,感叹这样的话年轻人里想必也只有他才敢这样公然地问自己这个为王朝效力的人,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随即冷声道:“不是每个人都像你这样无牵无挂无忧无虑,若是可以和监察司作对那么这么多年我也不会低头,何必等到这个时候。”
景阳有些不理解,他不明白这个老人究竟要表达的是什么意思,道:“刘老爷的意思是?”
刘沉兰右手摸着左手上的和田玉扳指,道:“我刘家始终是武朝的人,从低头的那一刻开始就是,从我莫流商堂能够在武朝雄踞时便注定无法摆脱关心,我们而今的商业线路更是无法脱离武朝的帮助,而监察司在其中所做的事情最多,有许许多多是你们根本不知情的,一句话告诉你事实情况便是,我刘家的命脉便是被监察司握在手心里的。”
景阳想了想,说道:“既然刘老爷不是告诉我要站在我这一边的,那刘老爷是来替监察司表态的?若是晚辈继续与监察司作对,你将会动用你的财力来给我带来想象不到的麻烦?”
刘沉兰笑了起来。
刘家财力之雄厚,早已是天下人为之艳羡的存在,而今几乎各行各业都有刘家的影子,在修行界的一些必需品上,同样不乏影响力。而最为关键的问题是,整个中州的商堂之间这些年已经出现刘家独大的局面,换而言之,刘家若是做出某项决定,其他商堂都只能够遵从,否则便是与刘家作对,没有哪家商堂会愿意与现在的刘家作对,若是刘家要对他做出一定程度举措带来麻烦,那么对他而言这样的影响势必不是小的麻烦。
联想到若是这个老人有如此想法自己可能会给自己制造出困难,景阳只是稍稍皱了皱眉头,旋即又恢复到平静。
对景阳这番话不置可否,但是他的反应却让刘沉兰饶有趣味,问道:“你不怕?”
景阳摇摇头,道:“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