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妇人依然面无表情,景阳倒是从她身上看到了一个熟人的影子,不禁有些感慨。
“按道理你不应该出现在这里。”妇人又重复了这样一句话,虽然表明上听起来相同,但是其中的意味却有了差别。
景阳微微躬身道:“看到有黑影闪动,所以才出现在了这里,若有冒犯,晚辈可立刻离去。”
“那口钟便是一个符器,你能抵挡其催发的睡意到达这里倒是也算是缘分。”
景阳缓缓抬头,看向了妇人。对方没有追问自己是如何抵抗住催魂钟钟声的的原因,让他心中不由长长地松了口气。
妇人摇摇头,仰头看月,接着道:“退去就不必,你的性情合我胃口,你对监察司的回应算是我的回应,便留在这里好好看看,当做是进宗门的第一课。”
景阳神情平静地点点头,再度在心头长长舒了口气,站到妇人的身后,夜色极好的掩盖了他嘴角的一丝极其细微的微笑。
……
夜中安静的落谷城,一道道强大的身影出现在了城中不同的位置,目光却都注视着那数道黑色身影。
城门之上,一位身穿将袍的男子站在墙上,望着埋藏在月色下的城,冷声道:“虽说是朝堂的事,但是既然发生在霖壁陵便也是我们的事,加强戒严不要让他逃走。”
“是。”身旁的数位军士同时领命,一辆辆可怖符车上的扭曲符文散发出淡淡的光泽,随时可以爆发出恐怖的力量将一切敌人摧毁,此时都已指向了那院中。
将领目光以及符车矛头的笼罩下,那间小院显得如同被围观待宰的羔羊。
广场上的那座阁楼上还燃着烛火,两位监察司红袍官员似乎还丝毫没有倦意,翘首望着天空皓月。
“司首走了一步好棋。”一位感叹。
“司首走了很多烂棋,这步棋的确很好。”另一位红衣官员便是昨日至场间缓解了箭弩拔张的那位,品了口酒,笑意阑珊道。
两位监察司高官感叹声落下的同时,一共七道黑影,此时已经将那处院落围绕了起来,站在院墙上,一把把长剑自袍中伸出,刺穿了夏夜清凉的空气。
小院中的药架上还晾着草药,此时已经三更,那位面色苍白的男子却推开了他的屋门,缓缓走到了药架旁翻动起了草药,仿若没有看到院墙上的身影。
三更出门并非赏月,倒是更像迎接已来的客人,
清冷的月光将人影以及药架影子都拉得长如溪流,反射着月光的剑更是让人心中渗出刺骨的寒痛。
“暗武监办案。”站在正门门栏上的那位黑衣人,缓缓扯下自己脸上的面巾,露出一张颇为沧桑的脸,以及腰间微微晃荡的黑色令牌。
暗武监乃是武朝的暗杀及追杀组织,每一位成员都是精挑细选,平均都为元师的修为,七位暗武监成员联手,即便是大元师,甚至连稍弱的元尊都根本不在话下,能够让他们出动办案的,也只有武朝那些真正不便于明面上处置的能人。
虚弱男子面色苍白,被月光打照更是显得薄如白纸的脸庞难能可贵地裂出一丝微笑,如待凋零桃花般的薄唇微微翕张,道:“五年了,终于还是找到我了?”
为首的那位黑衣人一言不发,而是微微抿了抿嘴唇,看向虚弱男子的目光中,带有几分难言的味道。
“其实你大可以走。”
“只是我本就是走腻了才停下来,又哪里在乎你们找到。”虚弱男子将一根草药含入嘴中,面无神情地说道。
“身子还是那么弱,需要吃这些?”首领看着院中的药架,问道。
虚弱男子笑了笑,没有回答。
沉默了足足十数息,黑衣人长长吸了口气,道:”翰伊城出事了,你应该知道。”
虽说是问句,但是却根本听不出有丝毫问的味道。
虚弱男子神情再添分白,点头道:“监察司出现在这里,足以证明很多问题,偶尔听到的一些言论,不难以推断出究竟出了什么事情。”
黑衣男子微微垂首,道:“监主逃亡中,老杨老吴都已经阵亡。”
虚弱男子无声地笑了一声,道:“监主可以换,暗武监却必须存在,当年他要杀我,现今你还不是在照做?”
黑衣男子缄默,将自己腰间的令牌取了下来,目光凝重地望着,缓缓道:“很多时候,很多事情并不是因为监主的决定,而是来自那些真正尊贵的主人。”
虚弱男子抬起头,看向了远处的角楼,以及一些屋顶上出现的或是红袍,或是盔甲,或是白色宗服的道道身影,面无神情。
“为官这么多年,总是看不破,为什么自己忠心耿耿,对武朝绝无二心还是要受到这等通缉,现今才明白,很多必将降临的灾祸不是忠心二字便可免除,便如监主。”虚弱男子从药架中摸出了一把剑,看着无比普通的剑鞘,“暗武监,监察司,九剑门,大武军队,以及来自五湖四海的送试生,一个小小的落谷城,今日汇聚了这么多方豪杰,见证我的死去,倒也足惜。”
虚弱男子微笑起来,像是一朵飘零桃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