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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微从两位大夫中间探出个脑袋,捧着汤盅边喝边担忧地问:“怎么样了?”

那浓郁鲜香的鸡汤味儿啊,飘过两位大夫的鼻尖,又飘到华苍的鼻尖,缭绕在这狭小的屋子里,经久不散。

他们都已饿了一上午了。

当然,没有人敢跟太子讨鸡汤喝,更没人敢让太子出去用膳。

太医咽了咽口水:“殿下,若臣所料不错,这箭矢应当是革朗的狼毒箭,只是这狼毒草生在西北苦寒之地,我等也未曾见过……”

少微皱着眉头,鸡翅也不想吃了,闷闷不乐地放下筷子:“就没有别的办法吗?”

华苍的目光在那鸡翅上停了一会儿,道:“殿下,属下有一友人,住在南门集市西侧王家巷,院里有两棵乌桕树,此人名叫廖束锋,还请殿下将他找来。”

“廖束锋?”少微问,“他是什么人?”

“他是华将军的亲信,就是他将红兔印从前线带回来的,因身受重伤,还要躲避革朗人的追杀,属下将他安置在那里休养。”华苍道,“他常年在边境与革朗人交战,也许知道这种毒的解法。”

少微眼睛一亮:“好,我这就派人请他来!”

事情交代下去后,少微想起华苍方才盯着他手中鸡汤的眼神,大方地把汤盅递到他面前:“这个很好喝的,你尝尝?”

华苍略作犹豫,还是想伸手去接:“谢殿……”

“殿下,使不得啊。”被晾在一旁的太医连忙劝阻,“殿下这鸡汤里炖了多种草药,确是大补,但这位小兄弟身上还带着毒,毒性尚且不知如何,万一与汤中草药相冲,那可就麻烦了,所以小兄弟现下还是吃些清粥为好。”

“这样啊。”少微收回汤盅,慎重地点点头,“那不能给你吃了。”

“……哦。”华苍生无可恋地躺回去。

廖束锋被请了过来,他倒是真的知道这种毒怎么解。

按照他的说法,这是革朗人常用的毒,护*吃过很多次狼毒箭的苦头,自然不遗余力地摸索过解药方子。所需的草药并不难找,廖束锋大致与太医和军医说了几味药,加上两位大夫对毒性的了解,很快就定下了解毒的方法。

廖束锋吊儿郎当地说:“狼毒草的毒发作不快,就是有点磨人,只要不是直入心脉,一时半会儿死不了的,放心吧兄弟。”

华苍没搭理他,兀自喝药。

少微知道华苍无碍之后就安下心来,脸上也带了笑:“等你好了,我请你喝鸡汤。”

华苍抬眼看了看他:“谢殿下。”

廖束锋看看太子,又看看华苍,心说这不像是华苍找了个参天树倚仗,怎么像是参天树自己造了个窝来讨好华苍?

少微这边听到卫率禀告,要赶去廷尉狱一趟。

想了想,他把廖束锋带上了:“你也跟我来吧,有关红兔印的事情还要你跟马廷尉说一下,你不要赖在……嗯,不要打扰华苍休息了。”

“是,殿下。”

廖束锋老老实实跟着走了,不忘回头丢给华苍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屋子里终于清静下来,华苍放下药碗,暗暗感叹——

想喝鸡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