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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你不管长到什么年纪,也还是需要母亲的。”这是原静后来鼓起勇气面对错误,又想要重新给予宴文嘉母爱的原因。

宴文嘉按了按胸口。

那里却已经不再是空荡荡的了。

宴文嘉想了想,从兜里掏了个红包出来。

那个红包贴身跟着他都好多天了。

宴文嘉指着红包说:“这个,有人给我了。”

原静顿在了那里。

经纪人怕他们吵起来,忍不住在外面敲了敲门,小声说:“原哥,别忘了通告……”

宴文嘉起身走了出去:“我先走了,我要去工作了。”

我要去工作了。

这话从宴文嘉口中说出实在太不可思议。

他在原静看不见的地方,完成了一场悄无声息的蜕变。

原静叹了口气,眼眶更红了。

宴文嘉回到酒店,怎么都睡不着。

翻来覆去几个小时,转眼天都亮了。

宴文嘉忍不住摸出了手机。

他习惯于将抑郁与焦躁,都埋在胸中。

世界上的人很多,从他身边来来去去的人也很多,可宴文嘉从来感觉不到真实感。他觉得每个人都离他很远,他孤独且冷得厉害。

通讯录摆在手机里,也仅仅只是“通讯录”而已。

但这会儿他窝在被子里,滑来滑去,最后顿在“顾雪仪”三个字上。

顾雪仪接到电话的时候,正准备休息。

她盘腿坐在床上,姿态懒得懒散,听宴文嘉叭叭叭地,从自己这段时间都去哪儿路演了,发生了什么事,又参加了什么活动,粉丝怎么样,业内怎么夸他……

顾雪仪耐心地听了下去。

她知道,宴文嘉真正想说的话,都藏在最后面。

宴文嘉都叭叭两个多小时了,他还浑然不觉。

等叭叭到实在嘴都干了。

宴文嘉咽了下口水,感觉到没话可扯了,这才干巴巴地说:“原静来找我了。”

“嗯?”

“哦,就是我妈。”开这个头其实也没那么难,宴文嘉顿了顿,然后就又接着叭叭叭,一股脑儿先将原静的话说了,再是讲那些过往的牵扯。

“我让她去过自己的生活。听上去是不是特别……”宴文嘉顿了下:“无情。”

宴朝暗暗皱了下眉。

房间里静,他隐隐约约也能听见宴文嘉的声音,“原静”这个名字也进入了他的耳中。

宴家几个小孩儿,他并不过问,但并不代表他一点都不了解。

宴文嘉的那些痛苦,他是无法共情的。

但他惊诧于,宴文嘉连这些都和顾雪仪说。

而且……还说了这么久。

废话都得以小时计。

顾雪仪并没有注意到宴朝的神色,她眉眼低垂,仿佛蒙上了一层温柔的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