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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阳摇摇头,觉得很不齿,也觉得几分落寞,说道:“出生入死这么多年,拼命得来的生死诀残篇都拿来共享,竟然还得不来真正的情谊。”
毛国景嘴角微勾,突然发现现在讲述的这件事也可以达到教导的效果。
景阳问道:“时间呢。”
毛国景回答道:“就是最近,没有具体时间,也没有具体地点。”
景阳仔细地思索,神色却没有太大的变化,毛国景心生诧异,犹豫了片刻,问道:“殿下难道不失落?”
失落是应该的,不知道南宫蝠出关的具体时间,也不知道具体地点,结盟一事就显得缥缈难办。
想着这样不可失的机会可能就这样消失,谁都应该失落。
景阳摇摇头,说道:“他这样心高气傲的人,这样凡事都高调的人,又怎么会甘心就这样默默地遁回南炎。”
毛国景赞赏一笑,道:“有道理。”
十年前的南宫蝠便已是惊天动地的一号人物,十年后闭关归来,不知又是何等姿态。
压抑了这么久的他,不会甘心寂寞。
“曾经和他是敌人,但是我们又有同一个敌人,这样的结盟,究竟能不能成?”景阳仰起头,看着十年都不曾变化的过的月亮,想着十年里不断变化的世事,心中默道。
“殿下亲自去?”毛国景问道。
景阳点点头。
毛国景犹豫了片刻,准备说些什么,嘴唇微张,然后又闭下,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大寅一派还没有彻底的凝结,现如今密切联系着的也就他们几人,想要和南宫蝠结盟,必须让他看到大寅一派有这个实力或者潜力,然而能力还无法体现,只有景阳这个核心人物亲自去,因为他是核心的凝聚力,他是潜力的体现。
去见南宫蝠很危险,不单单是说面对未知的,仅仅是和南宫蝠曾经的敌对关系就已经代表着危险。
但是却必须这样做。
所以毛国景欲言又止,最后彻底沉默。
他蓝色粗布做的衣裳在清风里微摆,口中吞下的,关系到中州的座座雄城以及漫山的肥沃土地。
再多说也没有意义,所以他不再就这个话题说更多。
他要告诉景阳的消息已经全部告诉,他把手撑在身后,静静看着前方,在等待景阳告诉他消息,告诉他那个他亲手设计的骗局。
景阳一直仰着脑袋看着天,看着天上那轮明亮的月亮,周围渐渐安静下来,眼前的月亮也变得越来越模糊,不知多久,他耷拉下脑袋,他知晓该说的还是要去说,长长地吐息一声,用他不自觉伤感下来的声音低声道:“我把天子剑弄丢了。”
毛国景一怔,又一次诧异,这一次的诧异是诧异他的说法,他说的不是被偷、被骗,而是自己弄丢。
说法上的微小差异,表达的情感天差地别,前者是别人的错,自己无奈,后者则是说是自己的错。
毛国景不明白为什么景阳要将错全部归结到自己头上。
后一刻他便明白过来。
他的诧异全部化为感叹——好善良的一个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