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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情默然的男子,抱着一个六岁大的男孩,坐在船舱里一间破陋的房间内,静默无声。

隐隐能够听到,来自隔壁船舱的争吵。

浸透船板的雨水滴答滴答,滴落到二人身前的木桌上,溅飞的雨水,飚射向桌面每一个角落,而地板上,也是湿漉漉一片,屋子角落的一张稻草床上,那床黑迹斑斑有着数个大洞的棉被,也散发出一股潮湿的腐烂味道。。

那扇被老鼠咬出数个大洞的门被吱呀呀地推开,一个身穿蓑衣的丑陋老妇人推门而入,手里,还提着一壶酒,另一只满是老茧的手,则拿着一个布满黄斑的瓷碗。

无比昏暗的天里,船舱内的光线更是稀薄,就像是老夫人头顶上胡乱悬挂着的银色发丝。

她走向屋内,每走一步,地板都会发出一阵咯吱,随时有可能断裂。

她对着面目稚幼,眼睛深红的景阳笑了笑,将碗放在了桌上,不顾那滴溅的雨水,将酒倒入了碗中。

砸在桌面溅飞的雨水不断地掉入碗中,掀起细细的涟漪。

摇晃的船摇晃的酒,摇晃的还有人。

“剑首,喝杯热酒,老头子他特意为你烧的。”老夫人将酒碗推置他面前,面目慈祥道。

她的声音十分嘶哑,就像是两块粗糙的铁皮在厮磨。

“现在到处都有人在找你,各路高手还有那些黑漆漆的黑甲军都想你和殿下死,剑首你可一定要小心。”

卫剑看了一眼桌上的酒,酒碗口那氤氲的热气不断地翻腾着,并未开口,也并未动手。

老夫人看着景阳,咧着薄薄的嘴唇,露出一口黄牙,脸上的褶子就好比一把闭起来的折扇一般,“殿下要不要喝一口?”

景阳看了一眼面前的酒碗,里面蒸腾的热气无疑是对他生寒的肚子有着极大的诱惑,他擦了擦嘴,点了点头。

稚嫩的小手捧上了碗。妇人的脸上,则露出了十分难看的笑容。

她点了点头,对着两人躬了躬身,驼背的她仿佛都要弯到了地上。躬身之后提着酒壶,慢慢地朝后退着。

然而她的身体却忽然一顿,因为她看见景阳捧着的酒碗破了,酒水全部流到了桌子上。

碗自然不可能自己破,只能是人弄破了它。

老妇人转过身,噔噔噔地朝着门外跑去。

卫剑没有看她,也没有出剑,然而她的腿断了,然后头断了,酒壶哐当地砸在了门上。

血汩汩地往外流,湿漉漉的地板顿时满是鲜红。

这间屋外,开始连绵的发出惨叫声,一声声金属兵器砸落在地上的声音,一声声扑通入河的声音。

整艘船再无一声人声。

整艘船都在沁血。

卫剑一动不动,景阳的小脸,满是苍白,白如不断从铅色天空,拍打下来的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