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略显空旷的街道上,夏风并不柔和,但是对于这种酷热的天气而言,霸道嚣张的风才最快人心。

林府里林维天拂袖走开,林府外景阳也心情沉重。

街道上人不多,两人走在烈日下,显得还是很萧索。风穿过街道,紧紧拉扯着两人的衣裳。

冻儿看了看景阳前几天买给他的衣裳,心里暖暖的,很是满意。

烈日滚烫的阳光让景阳眯下了眼睛,炎热似乎变成了寒冷,像要对给身边这个小女孩几分温暖一样,他握着冻儿的手不由紧了几分,手之间的淡淡汗成了被融化的寒雪,他说道:“刚才谢谢你了。”

刚才他一旦出手,后果不知道会可怕到什么地步,受伤的不单是那位妇人,还有大寅十年的囤积。

冻儿摇了摇脑袋,抬头看着心情明显沉重的景阳,说道:“事情出自我,我该道歉才对。”

两人的对话内容和口气很怪,像同龄人,不像一个少年和一个孩子。

景阳没有说话。

冻儿想了想,觉得自己应该说些什么,这样的氛围有些尴尬,于是她说道:“那奖励一个抱抱。”

景阳看了她一眼,然后环视了一下街道,摇了摇头,“好多人。”

“我是个小孩。”

这是她先前回答林香时的话,现在听起来也是那么有力。

虽然景阳有时候真的很难把她当小孩。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在冻儿得意的笑容下,弯下腰把他抱在了怀里。

……

大布江以南的胶南陵一片炎热,被酷日烤炙。

大布江以北的无际林则是被铅厚的乌云笼罩,沉闷并不嚣张的雷声滚滚而过。

不是商队的商队还未来得及寻找到一处可以躲避的地方,一滴滴稀疏的雨便伴随着风吹起的哗哗叶浪声,簌簌而落,然后顷刻间,暴雨便倾泻而下。

泥水裹满了他们并不昂贵的绸缎,湿滑的地面,已经愈发模糊的视线,让他们行进的速度大大下降。

之前一直以极快速度行进的队伍终于慢了下来。

层层叠叠的厚重树叶能够遮蔽一时的雨,但是也是在不断囤积,将雨珠化为一颗颗更沉的水珠,从一片片叶的叶尖滑落,激起一个个污浊的水花。

龚从龙的靴子踩过一团积水,溅起的污水混着稀泥,黏在他的裤上。

哗啦啦的雨声贯穿着每一个人的耳朵。

一位原本处于队伍最后方的下属,面色十分凝重,他穿过队伍,走到同在雨中狼狈,但其气质总是鹤立鸡群的龚从龙身边,在龚从龙的耳畔低语了几句。

脸上全是水但是始终面容平静地龚从龙神色陡变。

一滴滴划过他脸颊然后从下巴滴落的水珠都仿佛沉重起来。

那位他最信任的下属处在队伍的中央,始终低着头艰难前进着,在看到那位下属向龚从龙低语的时候,他便心生不安,因为那是队伍中专门负责清理痕迹的人。在龚从龙面容陡变的同时,他心中也产生了一丝慌恐,弯腰前行迎着天空落雨的背,脊骨一片寒。

龚从龙在一片疑惑的目光中,暂停了队伍的前进,命令队伍待命,然后与那位向他低语的下属一起,向着队伍的来路折返回去。

这位龚从龙最信任的下属,望着两人折返回去的湿透了的背影,心彻底地凉如雨水。

就在雨落下前不久的一次休息中,他趁着小解的时候,又留下了一个痕迹。

他知道这一切会带来什么后果,他知道事情一旦被揭穿他要面对的是什么,他要面对的不仅仅是死亡,还要株连九族,自己也会受到极端的酷刑和侮辱。

因为他背叛的是南炎。

即便是那几个指使他做这件事的大人物,都不可能公开的保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