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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世界总是这样不公平。

死人没有负担。

活着的人永远活在痛苦中。

沈三千进来把我拉起来,不知道她叽里咕噜说了些什么,我脑子里装的一直是那个男人临走前问我那句话时,沉在眼底的一抹受伤。

包间外人来人往,地板的鱼群止不住穿梭,溅起一片白光。

我把那张纸叠进口袋里装好,神色恍惚地轻声问着,“沈三千,你说他到底为什么呢?”

“秋啊,他为的什么你不知道吗?”耳旁她的声音朦胧而不真切,透着股空灵,像是从远方传来,炸得我头皮猛地发麻,“你又何必自欺欺人呢。”

——

从酒吧回来后,我吃了医院开的一系列药。

那天进医院,也没细问小护士,也就根本没弄清自己只是破了皮,而不是撕裂伤。

他对人一向狠。

我可以想象那个夜晚,他是怎样的狠厉处理了房东,又是带着怎样的狠意惩罚着我。

失眠了一整夜。

沈三千重新恢复正常上班,我在家养了两天伤,收到一个号码的不停催扰,我把那串号码拖进黑名单,躺在沙发上放空了一会,又爬起来给那个号码打了几百块钱。

我妈如果泉下有知,应该会怪罪我打的钱太少。

可她不清楚,这三年我经历了什么。

哪是用钱可以衡量的。

七月中旬,三伏天,大概是峡市温度最高的一个月。

我接到山远建筑公司的面试通知。

起初还以为是峡市的分公司,毕竟和我在岐市的公司名称一样。

却没想到,过去之后,不仅公司是那个公司,就连前台都是那个前台。

我恍惚觉得自己产生了幻觉。

当进去那一刹,前台喊我“小秋姐”时,我才怀着不真实地表情望着她,“你,怎么在这,这个公司,怎么回事?”

“小秋姐,新老板把公司搬到这了,许总也还在呢。”

我虽然不明白金余什么目的,却也知道这个地方不能呆,只轻声问着,“什么时候的事?”

“刚搬来不到一周。”

小前台拨了个号,“小秋姐,你等等,我给许总说一声。”

“不用了。”我几乎踉跄着逃了。

说不清心底什么感受,只想打电话找个人理清,这个人自然是沈三千。

一切交代完毕,我站在大太阳底下,顶着满头的汗涩着声音问,“沈三千,我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人家都把公司搬到这里来了,目的不就一个。”

“什么?”我讷讷地握紧手机。

只听到电话那头的声音带着叹息。

“让你留在这个公司,留在峡市,留在他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