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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三千过来查看我身上有没有受伤,看我目光呆滞,有些担心地喊我的名字。

我隔了好一会,才回神,摇头说了声“没事”,接着抬头对着那个新娘子说,“对不起。”

四年前,我欠了她一声对不起。

四年后,却在这样的场景下说出来。

命运对我该有多残忍。

新娘子叫方月琳,在学校里以知性大方博得系花美名,虽然没对过话,但按理我该叫她一声学姐。

方月琳有着很好的气质相貌,即便被溅到香槟,脸上也没有显出半分不悦,摆摆手说“没事,”又朝我笑得亲切,“你能来,阿轩肯定很高兴。”

我嘴角发苦,只觉得再待下去浑身都是刺,戳得整颗心都生疼。

远处一个模糊的身影正由远及近,时隔三年,我还是立马认出那个人。

我速度极快地拉着沈三千低着头胡乱说了句,“我还有事,先走了。”

转身的瞬间,方月琳伸手拉我,我急着跑出去,不愿意见到身后那个人,就甩了她一下,却听伴娘尖叫一声。

我回头一看,金懿轩已经揽着摔进他怀里的方月琳站在那,目光有些惊诧地看着我。

他和金余除相貌气场外,最大的区别就是,他的情绪表露得直接而坦荡。

我语塞地张口想解释,却一句话都说不出。

只盯着面前那温和的人,看他轻声细语地关切询问,那样温润的声音和那天电话里听的有些不一样,大概是眼前你侬我侬的画面很刺眼睛,连带着耳朵都觉得那样好听的声音都成了刺耳的噪声。

方月琳在他怀里有些羞涩地想起来,却被他揽得更紧。

金懿轩半晌才开口问,“怎么回事?”

方月琳小声解释,“没什么,我不小心摔了一下,幸亏你来了。”

一旁的伴娘忍不住插嘴,“是夏秋甩的月琳姐,我亲眼看到的,月琳姐也就好脾气,她现在怀着孩子不知道有多小心翼翼,怎么会不小心摔倒呢。”

我顿时五指捏紧,瞳孔剧缩。

耳鸣嗡嗡,只感觉头重脚轻,似乎连身体都不是自己的。

脑子里只回荡着两个字:孩子.....孩子....

下一瞬,手就被人抓住,整个人也被拖着往外。

耳边似乎传来沈三千惊慌的声音,“金懿轩!你做什么?!”

我怔怔地抬头,只看到一个后脑勺,他向来喜欢后面留一缕长的,可以盖住自己后颈的一颗痣,现在这颗痣被喜庆的黑红色西服包着,时刻提醒我,他已经结婚了。

所有纸醉金迷的灯光都离我远去,那人抓着我一路向着黑暗,终于抵达酒店一处阳台。

他才松开我,温润的眸子里是我三年前就曾见过的受伤和失望,“夏秋,你知不知道自己刚刚做了什么?”

我做了什么。

我愣愣伸出自己的双手,掌心向上,目光近乎呆滞地瞧着,却怎么也瞧不出自己做了什么。

金懿轩看我不说话,眉心沉了沉,皱着眉问,“你是知道她有了孩子才....”

我突然打断他,声音没什么语调,“金懿轩,这么多年,我在你心里就这么恶毒?”

眼前的男人是我前任。

我前几天睡过的那个男人是他哥。

如果三年前那个夏天,我没有住进那栋豪宅别墅里,那么,我应该和眼前这个男人一直甜蜜着。

可上帝怎么会给你那么多可笑的如果。

它只会把肮脏恶心的一切捧在你面前,让你吞下去,嚼碎了,还要让你时刻保持清醒,让你永远活在后悔的泥潭里。

我睁眼看着他,仔细用眼睛描摹这个曾经很喜欢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