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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尹本不想去见赵福金,却鬼使神差的跟着康履,走进不远处的雅室中。
人常说,要想俏,一身孝。
赵福金一身孝衣打扮,坐在窗边,痴痴看着窗外汴河景色,甚至不知道玉尹到来。
“夫人,玉郎君来了。”
赵福金身子一震,扭过头来。
差不多有八九个月了吧,玉尹上次见赵福金,还是徽宗皇帝在位。可一眨眼,却物是人非,徽宗皇帝南下金陵,钦宗皇帝死战开封,虽未改朝,却也称得上换代。
赵福金看上去有些憔悴,配上那清丽姿容,却平添几分滋味。
少了些高高在上的雍容之气,却多了几许令人不禁发自内心的怜惜之情。
玉尹心里叹了口气,有道是红颜薄命,怕说的就是赵福金这类女子。生在皇宫,身份高贵,却有着寻常人难以理解的痛苦和悲伤。蔡鞗之死,对赵福金而言,确是打击。哪怕她和蔡鞗之间并无太深厚感情,可毕竟也做了几年{的夫妻,怎能没有半点悲伤?况且说到底,蔡鞗之死和赵桓关系重大,还牵扯到父子之间恩怨。赵福金便再是坚强,怕也承受不住这等打击。更不要说,即将到来的父子之争。
“公主,却清瘦了。”
一句温雅的言语,让赵福金多多少少有些感动。
“小乙,坐吧。”
她抬手示意,让玉尹坐下,轻声道:“这些日子在家中很是憋闷,本想去太平兴国寺散心,却不想中秋将至,太平兴国寺也人满为患,让我更觉着不太舒服。
方才上楼,却见小乙在这里便召唤小乙前来一叙,冒昧之处还望小乙莫怪才好。”
赵福金说话,一如先前那般温雅。
只是玉尹能听出,这位出身高贵的女子心里有着说不尽的凄苦。
可他却不知道该如何劝说,或者说他不明白,应该如何宽慰。大体上,他能明白赵福金心里的苦。丈夫亡故,父兄隔阂,将要面临一场激烈的权力争斗。朝堂上看似风平浪静,实则是暗流激涌。偏这些事情,不是他一个弱女子能够左右。
人说生在王侯之家是一桩幸事可谁又知道,这些权贵子弟心里的痛楚?
清官难断家务事,更不要说这帝王之家。
玉尹坐在赵福金对面,也不知道该如何劝解,只静静的坐着。而赵福金也没有开口,目光凄迷的看着窗外风景。康履非常识趣,早早便退出雅室,在门外伺候。
两人便这么坐着,良久赵福金突然道:“小乙已有许久,未得佳作了。”
“啊?”
“莫非是这红尘浊世已消磨去小乙灵感吗?若真个如此却真个是可惜了……”
听得出赵福金对玉尹投身仕途,并不是特别满意。
也许在她心里更希望玉尹做一个柳永式的白衣卿相,而不是整日里争权夺利的官员。
玉尹不由得心生惭愧,不禁低下了头。
的确这些日子以来,他确实有些疏于琴曲。
以前便是在杭州,闲来无事时也会操一回琴,可是现在,真个是整个人都投入红尘浊世中,荒废了琴技。
赵福金见玉尹露出羞愧之色,忍不住笑了。
“小乙莫往心里去,我也只是随口一说。
算起来,小乙若真个留在朝堂上,也许更有施展才华之地。开封之围时,我也听说了小乙赫赫战功。陈桥之战说是我那侄儿的功劳,确是将士搏命换来的胜利。”
“我……”
“小乙莫说了,便陪我坐一会儿吧。”
赵福金说罢,又扭过头去。
玉尹便在一旁坐着,看着赵福金俏丽的侧影,不禁心生怜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