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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俊潜进水里不到十秒钟就把头窜了出来,骂道:“忘了存气了。”然后大口大口的吸吐了几口气后,便沉了下去。
看着浮在水面上的绳子越来越短,我心里也越来越悬,紧紧捏着手里的绳子。过了十几二十秒,四处张望,发现几百米远处有个孤立的厂房,前面十几米就有条路通过去,路口有个牌子,正好一辆车开过来,灯光打在那牌子上,上面写着繆县火葬场。
而这时英俊也冒出水面换气了,便往岸边游便吐槽道:“看不见啊!”
我也反应过来了,大晚上的,水底下当然看不见啊。这是常识好吧,英俊爬上岸后,吐气道:“里面的水很冰很冰,都不知道是阴气造成的,还是本来就冷。”
“对了,你就拿个剑下去,如果猫女真在下面,你怎么对付?”我问到,英俊眼睛一大,擦了下额头,“是啊,太大意了,幸好里面没有。不过也没什么,只要你抓紧了这根绳子,我就死不了。”
我刚要问英俊为什么这样,斜前方的树突然刷刷作响,我们自然马上跟上去,那阴风压着树叶往前进。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感觉那阵阴风是故意引导我们的,因为它几次出现的都很明显。阴风袭上一个小山的山顶,山那边突然传来一声尖锐的猫叫。英俊马上拉着我趴下了,慢慢匍匐前进,月光下的山坳里,一个女人的身影在地上爬动。
英俊做了嘘的手势,轻声道:“你只会一点皮毛,所以在这边呆着,我下去试试她的实力。”然后就猫着腰,借着树和月色的掩护往下移动。
跟英俊接触的这段时间,我也大致了解了一点,这家伙是个半桶水,做事冲动不过脑,但是心很好。如果猫女实力很强的话,英俊怕是要交待在这了,我回头看了一眼火葬场,如果跑过去的话,一来一去,应该要不了多长时间。
于是便慢慢往后退,以免弄出动静来让英俊分心。隔了差不多一段距离后,我撒腿就往火葬场跑,也不走大路,直接从田间小路或跑或跳的。二十多分钟到了火葬场,这地方居然还会有保安,不过保安缩在椅子里睡着了。
我溜了进去,左右两边都有一条长长的走廊。凭着直觉先走了右边的,连着的几间房门都关着,到尽头处才有一间房开着,走了进去,里面很冷很冷。我磨了磨手,先是一个隔间,摆着一张桌子,然后掀开厚厚的隔热帘子,温度一下低了,里面的摆设有点像银行的保险房,有各种抽屉一样的东西。
这里没人?于是我便跑了出去,去左边那条走廊,进去一会,便听见嘈杂的哭声,转个一个弯后,温度也高了,前面有很多人在那哭。这里应该是烧尸房吧,这些哭的人,是在难过正在被烧掉的亲人吧。我放慢了脚步,怕惊坏他们的情绪,侧着身到了烧尸房,很大很大的一个房间,有点像工厂的作业间。
“衡叔?”我大声喊了一下,没人回应,便壮着胆走了进去,灯突然灭了,我赶紧掏手机,喊衡叔,已经没人回应,倒是被一个东西搁脚了,差点崴了。低头用手机一照,居然是根手骨。
我不想在里面呆了,便退出了烧尸房,走廊的灯是亮着的。要走的时候,我按了一下烧尸房门口的开关,灯亮了。再喊了几声,没人回应。算了,还是去问门口的保安吧。便向门口走去,走了几步之后,听见啪的一声响,回头一看,烧尸房的灯又关了。而更瘆人的是,我突然发现刚刚来的时候,那些哭丧的人不见了。
毛孔全都竖了起来,摩擦着手,不敢跑,只能快走到门口,那保安也不见了。这次我长了个心眼,走到保安刚才坐的椅子上,摸了摸是冷的还是热的,不摸还好,一摸吓一跳,椅面上居然上了一层灰,很久没人坐了。
我赶紧给胡哥打电话,让他把衡叔的手机号给我,谁知道他告诉我说衡叔是个古董,用不来手机,但是他没家人,会一直在火葬场的。于是我又在走廊找了一下,很多房间都从外面上锁了,只有左边的烧尸房,还有右边的停尸房开着。衡叔应该在停尸房吧,刚刚或许在我的视线死角,没看见。
到停尸房后,我在门口喊了几声衡叔,没人理。于是就走了进去,一边喊着衡叔,一边往里走,看看一些柜子的死角地方。
走到最里面后,还是没有找到他。可是英俊在那边等着救命呢,我狂躁的抓着头,回过身吓了一大跳,一个穿着寿衣的老人站在我面前,脸上摸了一层白粉,胡子也留的长长的,眉宇间还有点霜,他旁边一个停尸柜拉开了。
这是诈尸了吗?我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然后盯着寿衣老人看,他一动不动的盯着我,好一会后,他突然开口道:“人?”
“啊?”我本能的回到,然后连忙点头:“对,人。”
“哦。”寿衣老人点了下头,然后突然动了下手,从口袋里摸出一个烟斗,点着后问道:“跑这来干嘛?”
能说话还能抽烟,那应该是人吧?我便试探着问道:“大爷,你是不是叫衡叔啊?”
他一抬眼,哈哈一笑:“居然还有人知道我这个烧石匠的名字!”
我摸着心口,原来真是衡叔,被吓死了,便问他干嘛把自己弄成这样。谁知道他呵呵一笑,摸着寿衣道:“怎么样?漂亮吧?上次有个老头穿的,烧他之前忽然觉得这身衣服挺合眼的,就扒下来自己穿了。”
“那你化死人装,躺里面去干嘛?”我指着打开的停尸柜问到,衡叔的话差点让我喷血:“什么都得与时俱进,客户体验嘛!”然后问道:“对了,你是谁啊,干嘛来这里?”
我便把胡哥介绍我来的事说了一遍,衡叔哦了哦,然后叹息道:“可惜现在只有五个尸体了,还有一个断了手,一个断了头的,你要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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