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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市长会上几乎是点了名,刘副书记不敢说话,公安局的人马上明白自己该怎么做。

接到上级命令,李寿元夜里带人去秦家沟,在张四狗家里设伏,四周围堵,两个警察翻墙进入屋内,王香香开的门,嘴里一直“唉唉”,却说不出话来。张四狗被李寿元从被窝里拉了出来。张四狗一看又是李寿元,骂道:“李寿元。你这个喂不饱的狗,专跟老子过不去,非要置我于死地不可。”

李寿元笑道:“四狗弟,你胆大包天,快把天捅破了,就不要再怨天怨地怨别人了。这是我们县局老大亲自下的命令。我不抓你,会派人抓你。到时候领导也不会放过我,还不如我自己亲自来一趟。”

“我有县委刘副书记保我,你们能把我咋样?”

“四狗弟,刘副书记也跟着你吃瓜落了,他现在引火上身,自身难保,天都市委纪委马上派人查办他,哪还有心思管你的破事儿。”

张四狗彻底蔫了,老老实实跟着李寿元回到了派出所。

李寿元把张四狗关进拘留室,掂起一串钥匙要走,张四狗在后面绝望地喊叫:“李所,李大哥,你别走,救救我,我不想蹲监狱。”

李寿元道:“我一个喂不饱的狗,无职无权,咋能救你。”

“李哥,我不是人,我才是狗,一个不知道饭香屎臭的狗。你大人不记小人过,不和我一般见识。你有办法,你见过的多,经历丰富,一定能想出救我的好办法。”

李寿元看看四周无人,悄声对张四狗说:“早知如此,何必当初。你早听我得话,早就有办法了。”

张四狗立马表态:“李所,你是我再生父母,我以后听你的,你让干啥就干啥,只要能救我出来,我所有的东西都有你一半,好不好?”

“我不要的东西,也不要你听我的话,我只是给你指条活路。”

李寿元看了张思狗一眼,悄声说:“你现在生路只有一条,那就是和你老婆离婚。”

张四狗说,这和我老婆离婚有啥关系?

李寿元说:“你死咬住一点,你和秦桦是恋爱关系。尽管你们俩比武招亲,她不同意,只要证明你们俩是恋爱关系,就可以有许多理由和借口,为这次犯罪开脱,减轻犯案性质。”

“可我现在关在这里,怎么和老婆离婚?”

“张村主任是你叔,你可以委托他,叫村主任帮你办理。”

“李所,你辛苦一下,帮我跑一趟,找我石头叔,让他出面找我老婆协商。只要我老婆跟我离婚,我把家里的存款、财产、房子都给他。实在不行,我净身出户。”

李寿元道:“看你挺聪明的人,为啥办这么窝囊费劲的事儿。当初你把这事儿认了,老老实实掏些钱赔偿,哪还有这么多麻烦事儿。”

张四狗哭道:“哪想到有这么一天,要知道有今天的结果,我两万块钱也掏。”

李寿元道:“你现在掏十万块钱也没用了,现在不是钱能解决的事儿了,你擦干净屁屁,等着蹲号子吧。”

就在张四狗被抓进派出所的功夫,一辆黑色的红旗轿车大摇大摆地进了秦家沟,引来村里男女老少的围观。这种轿车在村头路上倒是常见,却很少拐弯来村里。人们猜测,肯定是市县大领导来检查工作,或者路过村里办什么具体事儿。乡里领导就是一辆212吉普车,经常坏在村头修理。

车在村里走了一半,停在陈家门前。前排下来一个20多岁的青年,干净帅气,气度不凡,一看就是秘书或者随从。人们伸长脖子看个究竟,是什么样的领导官员到来,让大家失望的是,后门下来的是陈家老三。秦桦故意转圈看了一眼左右邻居,对门里的艾春草喊:“妈,我回来了,你出来接一下。”

艾春草看到了轿车,急忙从院子里跑出来。秦桦嚷:“妈,这是我表哥林市长的秘书,郝晓东。”

艾春草愣怔一下,郝晓东握住她的手,客气地说:“大姑,林市长工作太忙来不了,让我代表他问候恁老人家。”

艾春草急忙说:“工作忙,不计较,恁屋里喝水去吧。”

郝晓东说,我今天还要回天都,就不进去了。我车里有林市长给您带的一些礼品,我拿下来。郝晓东从车辆后备箱拿出两条中华烟,还有一箱五粮液放在地上。对秦桦说:“一会儿你搬回家,我得赶回去。有事儿给我打电话。”

秦桦有意显摆,对郝晓东道:“恁这么客气,这烟酒还是带回去给我表哥喝,他的朋友多,招待多。我们家里用不了这么好的烟酒。”

郝晓东可是个人精,知道秦桦的意思,有意帮秦桦撑面子:“妹子,林市长那里不缺这些东西,你拿回家让大姑大姑夫用吧,家里没有和我说一声,我开车给你送来。”

秦桦有意说给村里邻居看,特别是张四狗的婶子大娘看。“郝晓东,回去给我表哥林市长说,过几天我们家花生芋头收回家,我给他送一些过去。”

林秘书笑道:“好的,表妹,我一定转达给首长,你一定要去。到时候我接待你,带你去最好的宾馆饭店。对了,让大姑和姑父也去。”

郝晓东上车,掉头猛拐,把车开得飞机起飞似地,一路灰尘飞扬地跑出村。秦桦直到看不见车的影子,才回头看了大家一眼,对艾春草说:“妈,以后有我表哥,好吃好喝的就不断你的了。”

艾春草得意抱起酒箱子,喊道:“五粮液,真是好酒。这一辈子我是第一次见到,你别说,还真没喝过。”

张石头看着一辆轿车 进村,他以为会像以前那样径直开到他家门口,没想到会停在秦桦家门口。他正寻思是咋回事儿,二嫂子跑过来说:“他五叔,你这是咋弄哩,上级领导来村里调查,应该直接找你,咋去了那个疯妮子家里,你这支书咋干的?”

张石头道:“二嫂子,这不是一回事儿。我也不知道是咋了,我过去问问就知道了。”

秦桦搬着烟酒回家的时候,张石头来到张四狗家,准备和张四狗的老婆王香香斗智斗勇。今天一大早,李寿元就给张石头打来电话,说了张四狗的案情进展,委托他做通张四狗老婆的工作,给两人办理离婚手续。

张石头很为难,知道王香香不是个善茬,不到万不得已,不去招惹她。如今张四狗眼看就要二进宫,判刑几年,这不光是张四狗受不了,他这个当叔叔的村长脸上也挂不住。

李寿元说:“你侄子连续两次被抓被判,这个村主任在亲戚邻居朋友面前一点面子都没有,你不给他擦屁股,让谁擦。”

没办法,张石头只好硬着头皮上门做工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