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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着五官端正,气势摄人的一张脸,以前周寅看到就会很喜欢,现在看了却只有厌恶。
对周寅来说,是好久没见沈嘉陵了,久得他对这个人的观感已经产生巨大变化;而对沈嘉陵来说,他才见过周寅没多久,所以面对周寅的时候还是保持了那副在会所里教训他时的样子,淡然又高高在上。
周寅放下钥匙,把手里的东西往地下一堆,直接走过去,“你怎么来了?我没顾上让你还钥匙不代表你现在还能随意进我的家!”
沈嘉陵理所当然说道,“我从来不站在外面等人。”随后一挑眉,“周寅,我以为上次的事儿能让你吃到点教训,谁知你还是这么拎不清。怎么,让你给方梓华赔礼你不服气?竟然想出个报案的滑稽主意,你觉得这么点小事我会压不住?退一步讲,就算真的能证明是我让人打了你又怎么样呢?你那点小伤什么都不算,最多赔偿个医药费就了不起了。”
周寅看他坐得稳稳当当,一时半会儿肯定赶不出去,就干脆也在他侧面的单人沙发上坐下,翘起腿,往后靠靠,找个舒服的坐姿,也淡淡说道,“现在是法制社会,无故被人袭击,当然要报警,我不觉得这有什么滑稽。
沈嘉陵无声看他一会儿,浓而深邃的眉眼中显然是划过了一点异样,他从来没想到过周寅会这个样子对他说话。
周寅在方梓华事件之前是态度最温柔的床/伴,经常都是未语先笑,说话斯文又有分寸。后来因为方梓华的事情被教训,沈嘉陵认为就算他温柔的表象下有着倔强的本质,为了这事儿委屈气愤,那也应该是义愤填膺地来找自己讨个说法,而不是这样冷淡。
看了一会儿后扔给周寅一个东西,“签了吧。”
周寅拿过来看看顿时笑出来,抬起漂亮的眼睛,眼神里带了丝嘲讽,“不是说这么点小事你不会压不住吗?这怎么又许诺给我赔偿金想私了了?”把东西又原样从茶几上推了回去,“我不会签的。”
沈嘉陵显然没有和人磨嘴皮子的耐心,见他不签就站了起来,居高临下说道,“随便你,这点事本就不值得我亲自来,我只是觉得你闹得太古怪,念在前两年的情分上来看你一眼,你不要钱就算了,这反正不是什么大事,那个老外再依依不饶也没有用,我随便找个人去顶也是一样。”
周寅懒洋洋地靠进沙发里,做个请走的手势,“你也随意。出去记得帮我关好门。还有,把钥匙留下!”
沈嘉陵脸一沉,“你的钥匙一直在小陈那里,你自己找他要吧。”
小陈就是门口沈嘉陵的那个司机陈生,他竟然漫不经心到把自己的钥匙扔在司机那里,这种事要是以前的周寅知道了,一定会被伤到,现在则实在是无所谓了,就是觉得给出去的时候容易,收回来的时候就麻烦!
让自己去找他司机要!这人是太爱摆架子还是太缺教养?自己以前真是识人不明,眼光够差,怎么能看上这么个货色!
正在盘算干脆我也别再要那把钥匙,直接换门锁得了。就见沈嘉陵停下指着装饰架上的一个鱼缸问他,“你这是干什么?”
尺寸不算太大的水晶玻璃鱼缸很通透,里面没有养鱼,但是铺了卵石养了观赏水草,鱼缸的底部有一块白金手表静静地躺在水里,表的造型精美大气,一看就价值不菲。
这是周寅当初和沈嘉陵去瑞士渡假时在一家历史悠久的小店里定制的,价格非常贵,当时沈嘉陵和周寅在一起没多久,还新鲜着,愿意哄哄他,就顺着他的意定了一对一模一样的,一人一块,因为确实做工精美够档次,所以带回来后也没被沈嘉陵束之高阁,偶尔也会用用,这时就一眼认了出来。
周寅直言不讳,“我看它不顺眼,泡在水里出出气。”
沈嘉陵微微嗤笑了,“周寅,我没想到你竟然这么幼稚!既然那时候费力陪了我,这些东西就是你的报酬,你也太想不开了,竟然跟自己的报酬过不去,那你当初何必费力气去挣它。”
周寅有短时间无语,几乎是呆滞了一下,随后才伸出一根手指朝沈嘉陵摆摆,他的手指白皙修长,做出这个动作很好看,别有韵味,“不,不,你搞错了,这块表是我自己买的,包括你那块也是,如果非得把它们说成是某种行为的报酬,那也是你的那块,而不是我的这个,我高兴怎么处置我自己花钱买来的东西就怎么处置,不牵涉到想不开或者别的什么!”
沈嘉陵一愣,“不可能!”
周寅摆摆手,忽然有些意兴阑珊,都懒得和这人多说了,“我现在没证据给你看,你爱信不信。要是实在想确认——也许可以去那个瑞士老头的店里查查记录,我记得是我后来让助理打款过去的,我助理总不可能用我的账户付钱却把付款人的姓名写成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