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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沁哭得越发凶,他的视线灼热逼人,耳根都被他瞧热了。

慕月笙见她是当真难过得紧,稍稍松了些力道,手腕往下捉住她的柔荑,眸底浮起一片温柔,

“沅沅,再给我一次机会可好?”

崔沁闻言眉睫轻颤,湿漉漉的水珠儿一汪汪往外冒,她将手猛地抽出,心头聚起的高墙被他这句话给击溃,伏在小案上泣不成声,

“慕月笙....慕月笙....”

她咬牙唤着他的名字,气息吁吁,又恨他,又拿他没办法。

慕月笙的心都被她揉化了。

连着三日,崔沁都不曾搭理慕月笙。

夜里回来,慕月笙自说自话,她也权当没听见,就挨在塌上绣花,她就要他尝尝被人冷落的滋味。

慕月笙是半点都不气,反而觉得她又羞又恼的模样,眉眼生动,有趣得紧。

再瞧她手里绣的正是他的袍子,哪里会有气呢。

崔沁就是嘴硬而已。

任她如何,慕月笙却是百般讨好,

“你闲来无事便去书房看书,整日绣花怕伤了眼睛。”

崔沁闻言难得抬眼觑他,将绣盘往旁边一搁,冷笑着道,

“哟,我可不去,没得碰着你心上人的东西,被你扫地出门。”

这还是头一遭崔沁在他面前说出这样愠怒的话,慕月笙是瞧着她可爱,却又被呕得慌。

他再于□□上不通,也听出她是吃味了。

忙得起身过去,挨着她坐了下来,温声讨好,

“我哪有什么心上人,都跟你说了,我与她是师兄妹。”

崔沁听着这话,心思微转,他没有心上人,那意思是心里也没她呗?

她冷着脸鼻息哼哼。

慕月笙只当她还在生气那件事,“那日,一来是多年不见夜里有人出现在书房,担心不小心失了火,心中焦急,再见你差点跌了裴音的遗作,她惯常不爱陌生人碰她的东西,一时情急才失了口,此外,那日朝中几桩事惹恼了我,便发作在你身上,都是我的罪过,我认骂认罚。”

崔沁自顾自忙活,依旧不理睬他。

慕月笙意图去拉她,也被她俏生生推开。

他无奈只得规矩坐着,与她闲聊,“还有一桩事忘了跟你说,那夜你出了书房,我便懊悔,原本夜里是要来寻你,怎料你大伯父在狱中出了事,我急忙赶了过去。”

崔沁听到这里,将绣盘一丢,俏眼睁圆,“他怎么样了?”

慕月笙薄露笑意,温声解释道,

“有人意图给他下毒,来个死无对证,将罪证全部推到你大伯父身上,我顺藤摸瓜找到了幕后黑手工部侍郎徐琛阑,昨日大理寺升堂,已将案子给结了,你大伯父今日晨起出了狱,我上书陛下言之你大伯父勤恳本分,又糟了无妄之灾,可接任工部侍郎以示安抚,陛下答应了,想必不日将下文书,届时你也是三品大员的侄女。”

从正五品郎中直升正三品侍郎,已是格外恩眷,否则以她伯父那不钻营的性子,能熬个四品官都是祖坟冒青烟,皇帝肯提拔她大伯父,只可能是因为慕月笙。

崔沁眼眶微热,且不说慕月笙给她伯父升了官,他能帮着崔家洗清冤屈,免遭大难,她都不能再苛责于他。

与朝中大事相比,她那点心思倒显得小家子气。

“谢谢你,我也总算还了我伯父伯母养育之恩。”

慕月笙笑意浅浅,“别谢我,你能不气我,我便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