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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柳青芜劝的柳思煜去和罗夫子道了歉,这一次戒尺处罚之后柳思煜和柳思旭都乖了不少。
前院的书房内偶有朗朗读书声,秋意越来越浓,转眼十月多时二公主满月,宫中的弥月酒宴举办的十分热闹,沈贵妃很疼这个女儿,即便不是皇子,也是她入宫九年来所生的第一个孩子,旁人无法得知她求子的心酸,自然也无法真切感受她有了孩子之后那一份超乎常人的喜悦。
可与二公主弥月酒宴的热闹相比,没多久太子的周岁礼却没这么愉快,在只有皇家亲眷参加的抓周场面上,强撑着身子的皇后娘娘,在太子抓得小版玉玺后笑着倒在了随身侍奉的宫女怀里,皇后娘娘病重。
皇后的病从生下太子之后拖了一年,太医署中想尽了办法也只吊住了她的性命,没办法让她康复痊愈。
然而生病这回事,身子骨也不是随了自己的意思,想好就好,想保持就能够保持的,皇后的身体每况愈下,其实在太子的周岁礼前半个月她已经短暂昏迷过几日,只不过消息封的死,除了皇上之外没人知晓。
皇后被急匆匆送了回去,太医前来看诊,这一次昏迷的消息是守不住了,很快消息传到了宫外,人们算这时间,这一任皇后登上后位,生下太子,如今也才堪堪过了不到三年的时间,难不成那后位真是个咒,沈贵妃坐不上,别人坐上去,也会被克死。
流言蜚语是以无法预计的速度飞快的流传了开来。
三任皇后为何都会早逝。
郑皇后早产身子羸弱,可她过去是德妃娘娘的时候身子骨很好啊,难不成这后位真是冲煞。
若是郑皇后也去了,皇上还会不会立后。
漯城那儿已经疯传了,仪都这边大街小巷也是无人不说,奇怪的是皇家没有派人抓捕散播这些流言的人,也没有制止这些话的继续下去,似乎连皇家都觉得皇后娘娘怕是熬不过去的...
偌大的景仁宫中,一个十三四岁的宫女飞快的朝着主殿的方向跑去,细心的人可以发现这宫女年纪虽小,身上穿的宫服却是掌宫姑姑才能穿的。
一路过去都没人阻拦宫女,到了门口守门的宫女还要和这个宫女行礼,踏入主殿,宫女跑到了内殿的床榻前跪了下来,努力让自己的呼吸平稳下来,“娘娘,您醒了。”
昏迷了七八日之久的皇后终于醒了,她醒来的第一件事不是要求见皇上,也不是要求见太子,而是要见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宫女。
“长生。”遣散了所有人出去,皇后伸手朝着她招了招,被唤作长生的宫女往前靠着贴在了床帏边上,皇后触碰到了她的手,微弱呼吸吩咐她,“我时日无多了,你好好听我说。”
长生红着眼眶点头,皇后嘴角露出一抹笑意,这是她自己亲自挑选的人,也最得她的心,同时也是这皇宫之中她最为之信任的人,她一个皇后,最相信的人竟会是一个小宫女,说出去谁信呢。
“若是我走了,保护好太子,在他身边不要离开他,我会向皇上恳请让你留在太子身边,以后太子宫中的事情都由你来做主,不要怕,皇上他谁都不爱,但他总是会给他的儿子做主。”皇后拍拍她的手,示意她从自己的枕头底下拿出一个锦袋,里面能摸出来是一个小印章,“若是将来有一天真的发生不可收拾,无法预计的事情,带着这个,去找这上面的人。”
长生忍着眼泪,“娘娘,您吩咐的奴婢都会去做,奴婢会像保护自己的性命一样去保护太子,求娘娘您不要说话,好好休息。”
“我信你。”皇后虚笑着转过头去,她如今怎么能休息,等她在这里闭上眼,她会有很长的时间可以休息。
长生给皇后盖好被子退了出去,手里紧紧的捏着那个锦袋,离开主殿回到自己主的屋子中关紧了门,拉开锦袋,那印章的底部,豁然刻着一个‘霍’字...
皇后娘娘病重的各种流言蜚语一直传了一个多月,十一月底,这流言随着皇后娘娘的病情加重更是无法遏制的到处疯传。
太子年幼,险恶的宫中若是皇后娘娘病逝,谁来保护这个年仅一岁的孩子,不少人对太子的未来忧心忡忡,但其中也不乏有些人还期待着皇后早点病死,即便是这个皇后之位看起来这么的不详,还是有人想坐那个位置,你不行是你命不够硬,那就换别人坐。
为此漯城的郑家人在各大寺庙为皇后祈福求安康,仪都城外的观音山还有涂老夫人陪同下的郑家人出没。
涂家老夫人是皇后娘娘的姨母,德妃被册封皇后之后涂家也得了不小的助力,所以皇后娘娘病危这件事涂家也是跟着上下奔波,求药拜佛,若是皇后真的去了,太子还这么年幼,涂家和皇家之间可就真的攀不上关系了,届时涂家想借着皇后的臂力让涂家少爷官路恒通一些的想法也就无法实现了...
很快是十二月,腊八这天清晨天开始降雪,柳府中清早起来的柳思煜高高兴兴的喝着腊八粥,心里还想着等下了课刚好有积雪下午就能出去玩。
玉清院那边柳青芜也起了大早,刚吃过早饭严妈妈带了一个人前来玉清院,走进屋子,柳青芜看跟在严妈妈身后进来的妇人,比张妈妈看似还要年长一些,人显得很沉稳,见柳青芜看她也只是躬身行礼,并没有露出多讨好的笑容。
“庄子那边老夫人一直没找到中意的人去打理,拖到了现在,上月终于寻了人,桑妈妈就过来了。”严妈妈身边的就是柳老夫人之前和柳青芜提过的桑妈妈,过去在娘亲身边服侍十分得力的妈妈,后来娘过世后就去了庄子打理,四年来没有回过柳府。
“劳烦严妈妈了,外头冷呢,冬雪,带妈妈去吃口热茶。”柳青芜笑着吩咐,严妈妈摆摆手,“使不得,老夫人还等着我回去呢。”
柳青芜示意冬雪送严妈妈出去,转头看站在那儿的桑妈妈,一时间也不知怎么问,顿了半响,“桑妈妈请坐。”
翠玲给桑妈妈倒了一杯热茶后退了出去,轻轻的带上了门守在外面,屋子里就剩下柳青芜和桑妈妈两个人,柳青芜这才开口,“桑妈妈,娘过世之后你为何要去守庄子。”
“夫人过世后本来是要留下来照顾小姐,小姐当时伤心,由张妈妈照顾着也亲近她,夫人的庄子不能没有个信任的人,所以我就过去替夫人照看庄子。”
“桑妈妈,当时是不是我说了什么。”柳青芜隐约觉得是自己的问题,若是桑妈妈有问题祖母怎么可能还会让她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