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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儿惶恐,叩首道:“奴婢一时糊涂,求娘娘息怒。”

柳贵妃训斥道:“是本宫平日里太过惯你?那荷喜宴每年一场,是皇后娘娘凤体健在时主设的佳宴。你提意办荷喜宴时,本宫当即就拒绝了,若不是王芳妃方才说起,本宫还蒙在鼓里。你不知天高地厚,敢擅自张罗,”她命道:“来人,把她拖下去,重打三十大板!”

“奴婢该打,奴婢认罪。”巧儿赶紧叩首,知错就改的道:“奴婢下次再也不敢了。”

巧儿被拖了下去,柳贵妃暼了一眼王芳妃,喝道:“退下,再也不要让本宫看到你!”

王芳妃的侍女急忙上前搀扶,王芳妃无助而沮丧,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自己全心全意依附之人,却如此残忍阴险。

阮清微目光一扫,王芳妃的背影悲哀,魏淑妃佯装无事的继续乘凉,柳贵妃的怒火渐渐平息,她不禁暗忖来龙去脉。

柳贵妃揉了揉发疼的手,走回长廊下,坐在凉爽的石凳上,见阮清微面带着恍然大悟的神色,不禁悄悄的笑了,问:“想到了什么?”

阮清微道:“试探。”

“哦?”

“娘娘先放出消息,说是要举办喜荷宴,而荷喜宴一直都是由皇后娘娘所办,此举无疑是一个试探,试探娘娘在众嫔妃心中的地位。自然是有人服,有人不服。王芳妃暗中打听,把诸位妃嫔的态度告诉了娘娘,想必结果令娘娘失望,深思熟虑后,娘娘便有了这招敲山震虎的法子,也给自己一个台阶下,解了围。”

柳贵妃不得不承认,她比想象中的还要出色。

阮清微挑眉道:“接下来呢?根据妃嫔们不同的态度,不同的对待?”

“对,”柳贵妃语速缓慢的道:“她们自然有不同的下场。”

阮清微没再多言,心道:实则是每个人都有各自的下场,也包括志在必得的柳贵妃。她耸了耸肩,人各有命,便背着手信步走出长廊。

柳贵妃问道:“你这是要去哪?”

“四象殿。”阮清微头也不回的道:“太子殿下应该把珺瑶公主带到皇宫中了,昨晚的刺客主谋会是谁呢?何不去听听。”

是该回四象殿去见皇上了,柳贵妃决心要把阮清微留在景粹宫。

石竹在旁点亮了灯笼,忍俊不禁的道:“管家大人,您真是低估了太子殿下呢。”

“是吗?”阮清微轻哼道:“那赶紧让我开开眼界。”

慕径偲笑而不语,迎风而立。

石竹挑灯在前引路,她并没有走向芳菲楼的正门,而是沿着一条小径走进树林深处,绕到了芳菲楼的后侧,那是一片荒草丛生之地,似乎是疏于打理。

阮清微曾不止一次来过此处,并没发现有何不同寻常的地方。

石竹走到石砌的基座旁,回首请示太子殿下,在得到授意后,踮起脚尖迅速的在不同的红砖上拍了几下。忽然,基座处开了一扇石门。

阮清微目瞪口呆,竟然有机关暗道。

石竹进入石门,燃起了门里的一盏灯,随后自顾自的沿楼梯而上,每到一层楼,便将灯燃亮。

慕径偲示意道:“请进。”

阮清微咬了咬唇,快步的走进去,石门慢慢的关上了。她忍不住回头看了看石门,严实合缝的,根本就瞧不出有异样。她好奇的环顾四周,是一间屋子大小的空间,干净的空无一物,只有向上的宽楼梯。

慕径偲抿嘴笑道:“有体力爬到顶层?”

阮清微轻哼一声,飞快的向上爬,爬了十余层腿就酸了。她喘着粗气,靠墙歇息会,抬首瞧了瞧,整个楼梯道的灯都已经被点燃了,石竹的身手未免太矫健了。她又向下看了看,慕径偲不慌不忙的走着,闲庭信步般。

很奇怪,尽管他只是不动声色,静静的存在,便能令世间万物没缘由的失去颜色,成为浩大天地里唯一的景色,任谁都情不自禁的多看几眼。

见他抿嘴一笑,阮清微慌忙收回视线,还没缓过神,便就赶紧向上爬。刚迈出两步,脚下突然不稳,身子猛得前倾,她连忙用手撑向楼梯,正当她以为自己会摔得很难看时,胳膊突然被一股力量握住,随及一提,她整个人被拎了起来。

借着他的力,阮清微迅速站稳,却是不可避免的挨着他的胸膛。一股优雅的兰香窜入鼻中,她浑身一颤,心绪忽然如波翻涌。

慕径偲将她往怀里拉了拉,让她依偎着他,自怀中取出手帕,轻拭去她额头的细汗。她红润的娇容,细嫩的肌肤,错乱的呼吸,都被他瞧得仔仔细细。一瞬间,他的心跳随之不稳。

她呼吸的是他清冽雄性的气息,使她的呼吸更为错乱。

他感受着她急促的呼吸,他的心跳便更为不稳。

阮清微的眼眸渐渐朦胧了,恍惚了,有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在升起,她不安的去看他,迎上了他温情的注视,她的脑中突然就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