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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字刚说出口,石竹身形一旋至半空,脚掌对着王恒的右脸就是一脚。王恒又被踢远,踉跄着跌坐在地,面如死灰。

慕径偲看了看石竹,石竹明白,脚步轻快的走至屋中,转瞬便回到他身后侧,将一物执于身后。

王恒愕然不已,太子殿下竟然指使侍女对朝廷命官动手?!太子殿下不知自己的处境?!这两脚之辱,必百倍报还!

慕径偲眸色凉凉的扫过试着爬起来的王恒,王恒狼狈的一抖,如被猛得扔进冰冻刺骨的深潭中一般。他目光一转,望向院外,清声道:“慕玄懿,你既然来了,何不进来。”

在院外的慕玄懿锦衣玉带,虎瞳里喷涌的火,随着他的脚步,一点点的忽明忽暗。他穿过院门,迈进了院内,跟慕径偲正面相对。

见瑞王现身了,王恒压下心中愧意和惧意,跪道:“臣,拜见瑞王殿下。”

慕玄懿若无其事的道:“王大人请起。”

王恒强忍着摔跌的疼痛,瑟瑟着站起身。

慕径偲唤道:“石竹。”

石竹上前,“奴婢在。”

“王恒无法无天,言行不当,犯下大不敬之罪,把他就地处决,”慕径偲看着慕玄懿,平静的道:“我虽是被禁足于太子府,也绝不容任何人轻慢。”

“是。”石竹一跃上前,拎起手足无措的王恒,没有给慕玄懿说话的机会,用力把王恒朝院墙外抛去,当王恒的身子在半空中时,石竹轻点脚尖跟随在半空,剑出剑鞘,剑光一闪划过,鲜血喷涌而出,尸首分离,重重的落在院外。

干脆利落,一气呵成,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似的。

慕玄懿眸光精聚,怔道:“皇兄不会不知私刑杀他的后果。”

慕径偲道:“你不会不识这柄剑。”

石竹将剑入鞘,双手呈给慕玄懿看,剑身金黄,雕刻盘龙,散发着冷峻的暗光。

是皇上的佩剑,尚方宝剑,可先斩后奏,削铁如泥。慕玄懿惊道:“它怎么在你这里?”

石竹收起剑,退至了远处。

“这是我被册封为太子的当天,皇上的赏赐之物。”慕径偲平静的道:“皇上可能已经忘记了它在我这里。”

“父皇一定是忘记了!”慕玄懿见院中只有他们二人,便语声低沉而冷的切齿道:“父皇甚至忘记了你不是他的亲生儿子!而你却没有忘记,明目张胆的在府中设下埋伏行刺他!”

慕径偲神色不明的道:“你证明不了是我所为。”

“无论你隐藏的多深,我一定能查明是你所为。”慕玄懿冷道:“我要一个一个提审你身边的侍从。”就不信他们的血肉身躯挨得过生不如死的酷刑。

“他们用命护我,我会用命保他们,动他们,就是要与我动手。”慕径偲凛然,面罩寒霜,“只要你敢用阴暗的手段对我,我会用阴暗还之,你将知道会为此付出怎样的代价。”

慕玄懿心下一怵,他此番胸有成竹,不是威胁,不是故弄玄虚,而是告诉,可想而知他在大隐的表象下,早已布下精密的网,他的网是什么?错综复杂的官场人际,那些是他的势力?他的胜券因何而来?他有多少暗中的力量?诸多疑窦猛然间油然而生。

慕径偲道:“当前的形势对你极有利,我奉劝你用高明、光明的手段,拿出你的本事,证明‘太子’之位在你触手可及时,你能全身而退的得到。”

“太子之位本就属于我!”慕玄懿脱口而来,这种积攒在心底多年的愤恨,终于宣泄。

“是吗?”慕径偲平淡无奇的道:“从哪里追溯,能论证太子之位理应是你的?从你父皇弑兄夺_位之前,还是当朝我以嫡长子的身份被册封太子之后?”

慕玄懿忽觉一阵恍惚,从此两处追溯,太子之位都属于慕径偲!

不,不对。

哪里不对?

慕玄懿的脑子顿时很乱,如被雷击,他突然开朗,近乎亢奋的冷道:“当朝是父皇为皇上,论亲生血脉,太子之位理应属于我。”

“是啊,胜,则能冠冕堂皇的处于上风,”慕径偲语声淡薄,道:“太子之位一直只离你一步之遥,你能拿,就拿去。”

“我能。”慕玄懿用尽全身的力气,目光铁硬。

“记住我的忠告,这场博弈于你而言,明有明的下场,暗有暗的下场,你如何出手,就收到相应的回应。”

慕玄懿仿佛能感觉到自己正站在漩涡的中心,被很多无形的触角包围,稍不留神就万劫不复。他环顾四周,惶恐不安,不知道在暗处埋伏着什么,只觉得背脊发凉,随时会被天罗地网罩住。他强忍着,不能轻举妄动,要先查出他的底气是什么。

慕径偲道:“我等着你用光明磊落的实力跟我较量。”

“你且等着。”慕玄懿愤而拂袖,席卷着巨浪乱石而去。

太子府又恢复了宁静,阮清微如青松下的轻风,飘至慕径偲的身边,与他紧紧的十指相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