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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国公府门口,冉夫人正抱着哇哇大哭的恬恬柔声哄着,不时地朝门外张望。

“柔柔,你可算回来了,这孩子害怕打雷,从第一声雷响,就哇哇大哭,怎么都哄不好。”冉夫人额上密布细密的汗珠,赶紧把孩子交给徐柔。

“恬恬别怕,娘回来了。”徐柔自然知道孩子怕打雷,正因为如此,才没有挣脱家丁们的束缚,赶紧坐马车回家来。

小丫头用温热柔软的小胳膊抱紧了娘亲的脖子,哭得梨花带雨:“爹爹,要爹爹。”

徐柔忍不住泪如雨下,经过几次精心安排的“巧遇”,他总算想起了一些往事,可是倔强的父亲能原谅他吗?

徐永寒背着手跨进门槛,怒斥道:“还不去后宅,在这里做什么?”

“爹爹……”恬恬泪眼朦胧中恍惚瞧见了父亲的身影,伸长小手去够。

众人回头,这才发现,杨琼也骑着快马追来,几大步便追进了国公府大门,一把抱过女儿。

“爹爹,天狗又在叫了,恬恬怕……”女娃柔软的小身子偎在父亲怀里,顿时安静了许多,小胳膊抱住爹爹的脖子,嘟着小嘴儿偎在他肩上。

“恬恬不怕,爹爹打跑它。”杨琼紧紧抱住女儿,习惯性的拍拍她后背安慰。

天上飘洒下蒙蒙细雨,父女俩紧拥的画面让周围的看客都泪湿眼角,默默无语。

“卡啦”一声,天上又响起一个炸雷,雨点变大了。

徐永寒猛地一把夺过孩子,扔给徐柔:“回后院。”

怀里突然一空,杨琼吃惊抬头:“岳父,我知道错了,您原谅我吧。”

徐永寒冷笑:“原谅?哼!这个孩子已经和杨家没有关系了,那日说的清楚,我们徐家会把她养大,但是她已经不姓杨了。滚出去,杨家的人不得踏入我徐家半步,来人,打出去。”

一群家丁一拥而上,杨无暇被七手八脚的抬起来扔出门去,杨恬恬哭喊着要爹爹。

雨点越来越大,越来越密集,徐柔怕孩子着凉,只得抱着她进了前厅。徐永寒进屋端坐在太师椅上喝茶,却猛地把一片茶叶“呸”地一声吐在地上,明显的是余怒未消。

外面的雨哗哗地下了起来,竟然变成了瓢泼大雨。

徐夫人心善,小声道:“雨这样大,会淋病的,还是派辆车送他回去吧。”

徐永寒吼道:“派什么车,他死了也跟我们徐家没有干系,死了更好.”

徐柔好不容易哄好了孩子,无声的叹了口气。爹爹要面子,遭受如此奇耻大辱,没有打骂自己甚至扫地出门,已经是对女儿的格外疼爱了。

“爹,”徐柔把孩子交给母亲,跪在了地上:“千错万错都是女儿的错,您莫要气坏了身子,要打要罚只管朝着女儿来吧。”

父女俩这些天都没有什么交流,中间似乎隔了一层厚厚的冰墙。徐永寒瞧瞧泪流满面的女儿,这是他从小捧在手心里的亲闺女呀,疼着宠着长大的,何曾受过半点委屈。如今自己虽是觉得没脸,可女儿呢,不是比他更难受么?

“起来吧,这事不怨你。你也只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孩子,如何知道人心险恶。他伪造了爹娘的亲笔信哄骗你,你又如何能识破。以后你就忘了他吧,爹娘给你找个好男人嫁了,好好过日子。”国公爷想到女儿的委屈,心里也不是滋味。

徐夫人抱着恬恬,柔声道:“我看韩琦对你一直是一往情深的,如今你都生了孩子,他还是乐意娶你的,前几日还跟我提过,韩琦这孩子是我们看着长大的,脾气好,会照顾人,你嫁了他不会受委屈的。”

徐柔流着泪摇摇头:“娘,韩琦再好,终究不是恬恬的亲生父亲。孩子不能离开父亲,女儿小时候最喜欢黏着爹爹,爹爹也最宠柔柔。如今恬恬……恬恬怎么能离开她的亲生父亲呢。娘啊,当年我爹远征瓦剌,摔下悬崖,众人都说他死了,您不也不肯改嫁么?”

提起往事,众人都陷入了沉默。管家徐千在一旁低声道:“七爷,那状元郎在门外跪着呢,已经被大雨浇成落汤鸡了,九公主来了,怎么拉都拉不走。”

陷入回忆的徐夫人抬手摸了摸颈上一颗绿豆大小的疤,想起来杨琼的父亲杨睿,杨睿也算是为了救自己而死,如今虽是他的儿子有错,却也只是失了记忆,那些写假信一类的坏事也未必是他做的,想着这里,便又对丈夫好言相劝。

无论妻女如何劝说,徐永寒岿然不动,冷着脸瞧着门口的方向。徐千沿着抄手回廊又去了门口,不多时竟大步狂奔着回来,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七爷,七爷……出大事了,门口来了一个人,竟像是……像是白杨状元杨玦呀。”

徐永寒腾地一下站了起来,大步走向门口,徐柔和母亲互相望望,也跟了出去。抄手游廊一直修到大门口,并不怕淋雨。大门敞开,就见一个穿着黑色锦衣,头发花白的来人,一手撑着伞,一脚踹在了杨琼肩上。

九公主惊叫一声,赶忙去扶昏倒的儿子,旁边的小丫头们撑着伞,也七手八脚的来帮忙。

“杨玦,你竟然没死。”徐永寒冷冷说道。

杨玦转过身来,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咬牙切齿道:“不错,我当时的确差点丢了命。好在我命大,回家之后,慢慢缓了过来。我爹辞官回老家,找世外高人给我医治,除了头上的疤再没有什么不正常的地方。可怜我爹一世清名,最后不得不引咎辞官,都是拜你们徐家所赐。每日瞧着这伤疤,我就想着如何报仇雪恨,如今你们徐家的姑娘还不是被我们杨家糟蹋了,徐老七你也有今日颜面扫地的时候,哈哈哈……“

杨玦仰天大笑,苏醒过来的杨琼听到这番话,愣在地上。九公主也猛地惊醒,原来这一切是这样。大雨滂沱,她也只能让公主府的侍卫把杨琼抬上马车,先拉回去,明日再说。

徐府侍卫气的一个个眼珠子都红了,只等国公爷一句话,就要拔刀去剁了杨玦。公主府的侍卫也不甘示弱,少爷在大雨中跪在徐府门口,徐家却还无动于衷。也都憋着一口气,紧紧握住了刀柄。

紧张的气氛一触即发,却被恬恬哭着喊得一声“爹爹”打破,“恬恬要爹爹。”

九公主从车上向外看了一眼,她的亲孙女,正在冉紫兮手臂里挣扎,自己却从未抱过。一行热泪滚落,看着再次昏迷的儿子喃喃自语:“我可怜的儿子,可怜的孙女……”

次日一早,天还没亮,徐家的人就被门口的喧哗声惊醒,原来是杨琼在疯了一般往里闯,家丁都拦不住了,竟然冲到了垂花门。

徐战鹏率先赶到,一脚就把杨琼踢出去一丈远,倒在地上喷出一口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