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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墩哥儿的娘生下他没多久去世后就葬在了那个小山岗,后来他的爹战死,霍靖祁他们就把这夫妻俩葬在了一块儿,一晃七八年过去,除了墓碑的青旧外这里的一切似乎都没怎么变。
墩哥儿记事时霍靖祁就告诉过他,他的爹娘是什么样的人,墩哥儿脑海中对父母的印象几乎都是霍靖祁给他构筑起来的,他的爹娘都是善良的人,爹爹是个大英雄,娘亲是爱他疼他的。
范副将他们都在,墩哥儿接过点好的香祭拜,霍靖祁他们挨个儿上前祭拜,这个安葬的地方当初是茂和自己选的,妻子难产早逝,他当时悲痛之余还笑颜说在这儿,抬头看就能看到军营,他就在那儿,他的妻子也不会寂寞。
如今他们夫妻二人都在这儿,抬头便是能看到军营,也不会寂寞。
从山岗上下来,一行人一齐回到了霍家,柳青芜前去准备午饭,唐夫人与范夫人去厨房内帮她,她们一直生活在青岭,也没有漯城那边府邸中夫人们这么多的规矩忌讳。
“我听我们老唐说,这回的事儿后,估摸是能安定下来了。”唐夫人看忙碌的厨娘,转头对范夫人和柳青芜说道,“那就太平了。”
“我家老爷也是这么说,不过你看,派去那边的人都还没回来,还得拖上大半年,军营里不是还没处置。”
“这哪儿是他们能做主的。”唐夫人从架子上替柳青芜把筛子拿下来,声音压了压,“那个根本不肯服。”
勇王还关在军营内,但他一直没有要降服于大业,被捕了要么死,要么放他走,让他做主狼族臣服于大业,根本不可能,而他的生死也不是这边能够决定,等道路通了,捷报送回漯城,还得看皇上怎么定夺。
“这回你家老唐一块儿去送捷报,可得威风一回了!”范夫人有些羡慕道,“这辈子就呆在这儿了。”
“你们也能随调离开这儿。”柳青芜尝了尝锅里炖着的菜,“就算不去漯城,还有别的地方,比青岭这儿的环境总是要好一些。”
“还别说,现在是想着能离开这儿,依我的性子,保不准离开半年就想回来了。”唐夫人笑道,“去别地方走走倒是不错,我家老唐别的说不上,脚力倒是不错,走不动了还能让他背着走。”
柳青芜和范夫人相视,也笑了。
三个人在后厨这边聊,前边桌子上已经酒过三巡,微醺了。
霍靖祁伤未愈喝的少,范副将和唐副将几个都有了醉意,当初七八个兄弟,到最后就剩下了五个。
回忆起往事,总是有说不完的话。
一顿饭吃到了下午,都是醉醺醺的扶出去,霍靖祁送他们到了门口,回来时柳青芜正派人收拾。
“你去休息一会儿。”柳青芜见他站在门边看着自己,催他回内院休息,霍靖祁没动,柳青芜拿他没办法,也就由着他了,收拾妥当两个人一齐回了内院。
硕哥儿有大半天没有见到爹娘,午睡起来看到柳青芜他们,有些生闷气了,背对着他们,不知手里玩着什么,转过他的身子一看,低头嘟着嘴。
霍靖祁捏了捏他的脸,硕哥儿扭头过去,最后他伸手在他的咯吱窝上挠了挠,硕哥儿扭动着身子,半响咯咯的笑出了声,趴到了他怀里,拿起床上的小木马往他怀里塞,要他陪他玩。
柳青芜换了一身衣服后出来,硕哥儿趴在霍靖祁的肚子上,也不知道父子俩说了什么,逗的硕哥儿很开心。
忽然间听到硕哥儿喊了一声,柳青芜抬头看去,霍靖祁也是一脸的惊讶,硕哥儿还毫不知自己说了什么,霍靖祁拉起他的手哄道,“儿子,刚刚你喊什么,再说一遍给爹听。”
“爹。”硕哥儿高兴,张口又喊了一声,末了自己十分得意能说话了,嘿嘿的笑着,露出两排小乳牙,啊呜一口啃在了霍靖祁的手上,满嘴的口水都糊在了霍靖祁的手上。
柳青芜不免有些吃味,她过来揉了揉儿子的头发,“我养你可一年了,你和你爹才混了多少日子,这就把心都向着他了。”就连开口也想喊了爹,白养这么个儿子了。
硕哥儿如今仅能喊这么一个爹字,听到柳青芜这么说后一个不停的就喊爹,等到喂他吃晚饭时,硕哥儿这单一个字的爹已经喊的十分娴熟,唯独就是喊不出口娘,除了这个字外其余的都还是咿咿呀呀。
夜里夫妻俩躺下,霍靖祁心情高涨,摸着柳青芜的披下来的头发,“昨天我在柜子里找到了一本册子。”
柳青芜还不知他说的是什么,擦了凝露后又替他抹了一些,转头看他,“什么册子放在柜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