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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宴过后柳思祺最后一场考试的成绩公诸出来了,这天大早柳思煜和柳思衡赶着马车要去替大哥看榜,等他们挤进那人山人海的地方,这边报喜的人已经把消息传到柳府了。
这样每隔三年的大考,位列前二十的都会有人骑马敲锣一路跑到家中来报喜送卷书,报喜的人会在家门口敲锣一阵等家中的人出来了再喊名次,本来就是大好的事,这声音要让左邻右舍的都听见了才算是喜庆。
柳老夫人笑呵呵的让人封了个大红包给报喜的人,没能高中前三,柳思祺的成绩也已经很不错,排了个第六。
“当年大郎考了个十四就把老国公给乐的哟。”老夫人笑的合不拢嘴,让儿媳妇赶紧把报喜送过来的卷书拿去供起来,这边柳思衡他们也才刚刚看到成绩,前三的名字尤为的大,前二十的列的前面比较好找,柳思衡一眼就看到了,抱起柳思煜高高兴兴的喊着,又挤出人群,边喊边跑去马车那儿告诉柳思祺,“大哥,第六,是第六啊。”
柳思衡激动着,摇着柳思祺的手,后者挥手拍了一下他的后脑勺,无奈笑着,“我听见了!”
“这样进殿面圣的时候还能站在前三甲的后面,大哥,这样你是不是能留在漯城了。”柳思衡想的可远,考生千千万,大哥能考前十就已经很出色了。
“回去了。”柳思祺估摸着报喜的应该已经把消息传到柳府,拉起柳思煜上马车,这边还有路过的人向柳思祺恭喜。
回到柳家后柳思衡急急的跑去柳老夫人那儿报喜,见他们都在前厅等着,进门就高喊,“大哥中了中了。”
“瞧这孩子。”李氏好笑的看着他,“这上蹿下跳的没个正形,我们啊,已经知道了!”
“这事儿应该留给我们来告诉的嘛,怎么这么快就已经来报喜了。”柳思衡这兴奋减了大半,他好歹是挤了这人群进去看的。
“这就是喜报,别人家想要都没有,你还嫌着,那锣鼓一路过来,今天一早经过柳府门口的都好几回了。”柳老夫人拍了拍他的肩膀,有这喜报的又不止他们一家...
三日后就要进宫面圣,前一天夜里李氏给儿子送来了新做好的衣服,看着他穿上,正合身了,满意的前后看看,“等你这头落下,你祖母与我也就放心了。”儿子任什么差事的消息下来,她和老夫人就能替他相看亲事,之前虽说商量了几家,但最终的还是要等儿子这边先定下来。
“明日就穿这鞋子。”李氏看了一眼丫鬟拿上来的鞋子,柳思祺点点头,“青芜送过来的。”
“虽然没生个女儿,但这孩子啊,对你们几个是真贴心。”老夫人那儿,她自己这里都收到过青芜自己做的东西,一直遗憾没能生个女儿,如今有这么乖巧懂事的侄女,李氏也觉得不错。
李氏替儿子收着腰,感概道,“思煜顽皮,年纪也还小,再过几年等青芜说亲,你这做大哥的还得替她来撑腰。”
“那是自然。”柳思祺笑了,拉着李氏压她坐下,“她是我和思衡的妹妹,一家子都给她撑着腰呢。”
“你能这么想就不枉你爹对你的期望了。”李氏让他把衣服换下挂在架子上,虽然这边都有丫鬟伺候着她还是习惯的偶尔过来替儿子看一看,瞥见侍奉儿子的大丫鬟秋怡进来,李氏想起了什么,等秋怡离开后才对儿子开口说道,“你年纪也不小,屋里的这几个丫头伺候你都有些年了。”
“还得麻烦娘替她们寻好些的人家嫁了才是。”柳思祺知道她要说什么,“到时候我会给她们备些嫁妆,毕竟伺候这么多年。”
“你就一个都不留了?”李氏看儿子这坚决的模样,“秋怡是林妈妈的女儿,可是从小伺候你大的,这情分可不一般。”
“林妈妈是娘身边的老妈妈了,正是因为如此才更应该给她寻个正经的嫁。”嫁个管事还是能自己当家做主的,给他做通房那就是一辈子的伺候命,不值当。
李氏摇了摇头,“你这孩子,罢了,你都做了主,我替她们去寻个好的,到时候还能留在这儿替你打理院子。”...
第二天柳思祺进宫面圣,面圣之后到了十月初,柳思祺任职的公文下来了。
最后一场考试成绩佳,面圣时表现又不俗,圣上亲批的几个人中就有柳思祺,也无需柳尚荣再替儿子打点,柳思祺新上任就能去翰林院任修撰。
这一公文下来柳家人的心才算是全然落下,留下有留下的好处,外任也有外任的好处,柳老夫人是希望孙子留下来,在这儿熟悉几年,亲事定下,在安安稳稳的去外任这才最为妥当。
赶着柳思祺这公文下来,很快南松书院那儿成绩也出来了,那儿没有敲锣打鼓的报喜了,就是一封书信送到了柳府,是一副帖子,记着的是柳思煜的名字还有明年去南松书院读书的时间,随着帖子捎带的是入学该付的束脩费用,还要另项准备的东西。
这可谓是双喜临门。
这是柳家刚来漯城第一年,之前柳尚荣上任时小摆过宴席,趁着这入秋的时节,柳思祺高中任职,柳府中又操办了一场宴席,这一回请的客人不少,柳尚荣官场上认识交好的,柳尚义这边的,还有前前后后必须请的一些世家,李氏和许氏二人忙前忙后。
仪都那边柳尚白没空,何氏带着两个孩子前来,孙家人也接到了请帖,柳静言夫妇带着两个女儿,比何氏还早到了一天。
本来只是柳静言一人带着孩子过来的,毕竟孙志还要忙公务,脱不开身。
但柳静言有心想让丈夫多认识一些漯城中的官员,好说歹说把人给叫来了,柳家若是在漯城混的好,将来还能拉丈夫一把。
早到的柳静言也没帮上什么忙,整天是陪着柳老夫人,她深知大哥和小弟都十分听娘的话,于是她就在柳老夫人这边下功夫,旁敲侧击的想要知道大哥如今在朝堂上的情况,一面又隐隐的透露出一些丈夫的能干,不来漯城真是可惜了。
第一天如此,第二天第三天,临了宴会前最忙时她还是这样,柳老夫人听烦了。
“出嫁的姑奶奶及早过来,是来忙你嫂子和弟妹的还是就来做客的。”柳老夫人打断了柳静言的话,“妇人家的总是问这朝堂上的事,有失偏颇。”
“娘,我是来陪您的,如今您来了漯城,见面的机会就更少了,我带着芙儿蓉儿她们早些过来陪您这还不好啊,若是我们也能来漯城,那就更近了,我也能常常来看您。”
“你还真是三句都脱不开去了。”柳老夫人听她说什么都能扯上’来漯城’的边儿,不怒反笑,“那你倒是说说看,怎么能更近了,如何能常常来看我,是不是要你大哥帮你们,把孙女婿给调任到漯城来。”
柳静言脸上一喜,柳老夫人下一句话后她的脸又垮了下去,“你当你大哥是什么身份,首辅大臣都没这能耐随意调人,你以为这朝廷缺了你大哥不能行了,他能有这本事随心所欲想干什么就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