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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家上下如今在说亲年纪的只有柳思祺,这媒人确实也是奔着他来的,就这托人来说媒的女方让李氏有几分诧异,竟是贺郡王府的人,说的是贺郡王府的大小姐。
柳老夫人和李氏听着这媒人继续往下说,可渐渐听着不对劲了,直到那媒人说完,李氏在内柳老夫人的脸色都变的十分的难看,柳老夫人即刻挥手请人离开,“送客。”
那媒人也清楚这事儿是个难办的差事,不过她拿了银子的,自然是要尽全力,媒人不就也得是厚着脸皮说话,于是她赔笑看着李氏,“柳大夫人,您一生三子,个个都这么优秀,将来一定是都能有大出息的,若是还有这贺郡王府的帮忙,官路岂不是更亨运通达。”
“还不快送客!”柳老夫人一拍桌子,秋霜带了人赶紧进来,拉着这个媒人出去了,李氏也是气的脸色涨红,这算是什么事儿!
贺郡王府的人请了媒人前来说亲,说的是贺郡王府的嫡长女。
这听起来是没有任何的问题,看着也是一门需要高攀了的亲事,关键是那媒人后头说的几句话把柳老夫人给气的,假若贺家大小姐嫁到这柳家,那还不是柳家的人,得算是贺郡王府的主子,生下的第一个孩子,若是儿子必须姓贺,得送去贺家继承家业,不能算柳家的子孙,接下来生的孩子才算是柳家的,若是接下来没生孩子,那也没办法,总之第一个儿子得给贺家。
“我们柳家的子孙何曾要替别人去操持家业。”前厅里安静的良久,柳老夫人一天出游的情绪全都给毁了。
说白了贺郡王府就是想借/种罢了。
可找一个身份平平的入赘就入赘,借/种就借/种,管你借十个八个谁能说这不是呢,生不出儿子的人家也有用这样入赘的法子的,那贺郡王府找上的竟然是柳家,这不纯粹是在侮辱人,柳家这门面比不过王府也不会差到哪里去,这柳国公府的嫡长孙相当于入赘,谁能受得起?
柳老夫人气着,派人出去细细打听才知道,这贺郡王府做这件事还真不是针对柳家侮辱柳家来的,被他侮辱的,身份不低的人家这漯城中真的是大有人在。
还得先从贺郡王府的由来说起,和如今在朝堂上没落的涂家一样都是开国功勋人家,巧的是两家人到后来都是一脉单传,涂家单传了六代,贺郡王府单传了五代,而涂家幸运些的是到了这一代还是个儿子,贺家却只生了个女儿。
不比宫中的沈贵妃少努力,贺家想尽了法子就是想生个儿子,可纳了姨娘也罢,求子也罢,愣是没能再得一个孩子。
如今贺小姐的祖父,过去的贺王爷在儿子出生后没几年就去世了,王位一降从王爷变成了郡王,贺郡王这辈子从十八岁成亲开始做的最努力的事情就是为贺家传宗接代,可得了个女儿后就再也没任何动静,眼看着贺小姐已经到了待嫁的年纪,一院子的姨娘均无所出,从贺小姐十四岁开始贺家就想出了这个办法,嫁归嫁,生的第一个儿子算贺家的。
其实以贺郡王府这样的家世地位,别说生儿子归贺家了,就算是入赘做这贺家人都有许多人愿意,对于许多寒窗苦读,家中无丝毫背景的年轻官员来说,入赘贺家不是少奋斗几十年的事,而是这一辈子都不需要他再奋斗了。
但是这些人,贺家看不上。
寒窗苦读的看不上,家世条件太差的看不上,小官小吏背景,和贺家看起来门不当户不对相差太大的也看不上。
总之,贺家就是想要找门当户对,即便是不能门当户对,相差也不能太大的人家,贺小姐要嫁的夫家必然也得是有一定实力的,这样将来生的儿子姓贺,才有机会在两家人的努力下得到贺郡王的爵位。
在柳家来漯城之前,贺郡王府已经请媒人去过好几家他们认为门当户对的,都被拒之门外,试问与贺家一样门当户对的,谁会愿意这么做,这将来都是要被人戳着鼻梁骨说是非的。
如今贺小姐已经十六岁,亲事还未定下,贺家人更急了,一看这新上任的协办大学士柳家人家中有三个儿子,还是继承了柳老国公的功勋的,即刻就请了媒人过来。
许多人都说,这涂家和贺家基本上算是同病相怜了,一样过去功勋高,一样现在在朝堂上说不上话,一样家底丰厚,一样是单传。
这两家人就得在一块儿啊,两家人并作一家子,多好。
可涂家和贺家相互看不上呢,涂家觉得贺家单传,娶了贺家的女儿,这生养率太低,而贺家则是觉得,涂家一脉单传,到时候生了儿子算谁的。
柳家人刚到没多久还不知道这些事,久在漯城的人早就把贺家这般结亲的法子当成是一个笑话了,人倒是成了亲,夫家有看在亲家这局面上,过继一个孩子去的情形,何来说亲时强行的这么要求,真要这么做,直接招个入赘女婿不就行了,偏偏贺家心高气傲,觉得想入赘他们家的都配不上,都只是看中了贺家的家产...
柳老夫人让儿媳妇把这件事瞒住,别告诉长子,如今在漯城,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别添了什么不愉快。
几天之后许氏去许大老爷家和许老夫人说起这件事,许老夫人听着则起了几分的意来,“这婚事倒也不差。”
“大哥怎么会答应。”许氏纯粹当是说个好笑的给许老夫人听,“高嫁低娶,这亲事可不好结。”
“傻孩子,嫁进门了子丑寅某还不是自己说了算的,那贺家可就这么一个女儿,几代单传,就是抱养都无处可抱,你大哥可正往上走,到时候谁靠谁还说不准了。”那偌大的家业,谁不心动。
“娘,不说这了,上次让您找的您可替我找了。”许氏对贺家到底和谁结亲没有兴趣,左右和她都扯不上关系,扯上关系的她也做不了主。
“找了,你看看你爹那些个姨娘,这是能防得住的?”许老夫人命身边的妈妈去柜子里取了两张方子出来,拉着许氏的手劝道,“你啊,把自己的身子调养好了才是最要紧,如今你看看,你大哥出息了,你爹就是再多的庶子都还得是靠你大哥他们养,这嫡出的都在你肚子里,你生的才是最精贵的。”
“我生的可比不上那精贵。”许氏拿着这方子,脸上一喜,语气里却是有些怨,“老夫人喜欢孙女,也没见的她待平姐儿似那两个孩子的好。”
“你可就计较姑娘,姑娘再疼,出嫁之后也就多添些嫁妆罢了,还能把家底都给了她不成。”许老夫人指了一下许氏的额头,“这二房里头霖儿可不是长子。”
许氏神情一凛,随即想起了在仪都兄弟俩打架的那一回,沉着声,“相公疼的是霖儿。”
“现在是这样,以后呢,你自己得长点心。”嫡子和庶子之间有本质的区别,可都是嫡子呢,“如今你们回来了,你这当后娘的打不得,骂不得,那就别去管,宠着他,我听说那孩子顽劣的很,若是他顽劣上一辈子,你就什么都不用担心了。”
许老夫人笑着和她说,眼神却是冷冷的。
许氏到底和许老夫人不是一样的人,许老夫人深觉得我生了这么多儿子,养废了庶子,自己儿子们有出息了,她以后的日子就过的舒坦,许老太爷想纳妾想去姨娘房里,任那些个女人闹腾,她都不会让她们图出什么花样来。
可许氏却是有独占欲的一个人,她做不到许老夫人那样,她恨不得的是丈夫身边没有妾室,所有的孩子都是她和他生的。
“娘,这方子真的有用。”许氏敛着心思最关心的还是这求子的方子,生下女儿后她的身子大受亏损,在鹤州时得知自己以后难再有孕,她哭了好一场,但是只要是有一点机会,她都不会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