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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看院门外两条路相交,最后延伸到院门的地方。”
众人看过去,但却一头雾水。
“你们不觉得延伸过来的路由宽变窄,显得极为尖锐吗?”陆长亭毫不客气地冷笑一声,“路都变成了兵器,成了形煞,你这院子选得可真好!你这是一股刀煞要直入院中呢!满院子的人都得被插刀啊!这也便罢了,这形煞长期冲击,怕是你这后面的屋子都要成淫.邪之屋。”风水中可将路看作水,双路交叉成v形,在风水学中是称作“双水胯形夜夜邪”。
陈方虽然水平不精,但他也知晓形煞这个东西,此时听陆长亭一说,方才仔细地观察了起来,这一观察,陈方的心顿时就凉了半截。
但陈方又怎么能在此时示了弱?他当然是不认账了,反而取笑道:“你在胡说什么?若是什么都能成煞,那还得了?”
陆长亭认真点头,“你这宅子里,本就是随处可寻啊。”
陈方顿时被他噎得不轻,他本意是想说陆长亭在胡扯,随便看见什么都往形煞上扯,偏偏对方竟然就这样厚着脸皮应下了。
还要不要脸?
“不信?那我再点一个给你。”
“这院中的假山和小池子,是你为了做出山水环抱的假象才如此摆置的吧?可那山水环抱并不是如此啊。且不说山,但说你这水,你宅邸外哪来的水从门前经过,又从门后绕过,最终回到门前呢?嗯?若是山水环抱的格局这样好伪造,那你也别做什么风水师傅了,你可以上天了啊!”陆长亭轻蔑一笑,“不仅如此,你这假山和小池子挡住了院中心,使得两边的路变得极为狭窄,弯曲成弓形。你可知这是什么?”
陈方死死地咬紧了牙,眼底迸射出了憎恶和仇恨的光芒。
他知道自己是当真小瞧了眼前的人,但这时候喊停还来得及吗?
刘先生忍不住道:“这是什么?”
陆长亭用怜悯的目光看了一眼陈方,“傻瓜,这是反弓之水的风水局啊。”他怜悯又仿佛被蠢到无可奈何的口吻,完全足以再度撩起陈方心底的怒火。
而此时陈方也的确脸颊火辣辣,说不出半句话来。
陆长亭轻飘飘地道:“这可不止呢……屋中煞气过多,自然招惹阴气和祸患了,你真得小心你的儿子啊。”
陆长亭不停歇,一口气又说了几处不对劲的地方。
陈方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但是陆长亭也没错过他眼底的恐惧。陈方是真的信了。但是……他有几个是瞎编的啊。陆长亭眨了眨眼,不过没关系,能将陈方吓得不轻,倒也足够了。
待到陆长亭全部说完之后,他咂了咂嘴,“四哥,我有些渴了。”
陈方面如土色,恨不得直接将陆长亭摁到池子里去。
我让你渴!
院中久久沉寂,许久之后众人才惊叹出声,“这……这当真如此吗?”
刘先生抿了抿唇,道:“这位小兄弟说的话,倒极为详尽,分析得一丝不苟,实在教人难以不相信。但陈兄毕竟也是在场诸位的好友,我们也不能就此贸然定下对错。不如请你再说一说,你兄长的宅子,是怎么一回事?”
陆长亭垂着眼眸没说话。
让他说就说,岂不是半分架势也没了!
朱棣转头看向一旁的下人,“愣着做什么?没见口渴了吗?”
下人回过神来,忙去倒茶水了。
陈方顿时又是好一阵胸闷,让你去倒水你就倒水,你还记得你是谁家的下人吗?
等茶水被朱棣捧着送到了手边,陆长亭又端着姿态慢悠悠地喝了,他这才面色一肃,再次开口道:“陈方动用的手段可不是一般的阴损啊,所以我才劝诫你真要小心你的儿子啊。毕竟……死在你手下的人命可都不少呢。”
陈方冷哼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是吗?你故意令工匠将我们宅中正房的屋檐修得极高,与其他建筑相比显得极为不合群,你既是风水师,难道你会不知晓这风水之中,最为简单的道理吗?哪个风水师也不敢这样乱来!何况那屋檐还歪斜前倾,挡了不少的日光。好好的正房却是被你改造成这般模样!再说那天井,诸位都知晓,天井本该是聚气转运的,但在陈方的手中,却变成了滋生阴煞的东西!天井开口修得极为狭隘,地板路又铺得极为紧密,生气隔绝,阴湿蔓延,这不是在养阴煞是在做什么?”
陆长亭越往下说,那陈方的脸色就变得越厉害了。
他眼底真真实实地透出了心虚之色。因为他想起来了,他想起来这处宅子了,的确是被他动了手脚,大手脚!
陆长亭顿了顿,冷笑一声,铿锵有力道:“接下来我要说的,你们可都小心别吐了。”
“陈方此人丧心病狂,竟是杀人埋骨,埋于池塘之下,用于生阴煞!而那人骨,一乃女子之尸身,剩下的却都是稚子!不过五六岁的稚子啊!打碎了骨头,泡软了四肢,生生蜷于坛子之中,再放在池塘里,淤泥遮盖、不见天日,永生不得转世投胎!可真是好心肠啊!”
正巧此时一阵冬风吹来。
众人战栗久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