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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荀太医可是有了良方?”太医署署正一直注意着众位太医的变化,早就看到了魏朱的不同之处,一听到魏朱说话,便立即将视线锁定在了他的身上。

“禀署正,良方万万不敢当,只是下官瞅着陛下的症候似是有些眼熟,冒昧在心里酝酿了一个方子,当时候回去之后,还请署正大人指正一二。”魏朱低头,抬手,弯腰,语气毕恭毕敬,实则,心中很是呕气,哎,这算不算得上是在临门一脚的时候,被生生卡住啊。

“指教不必了,你与本官同朝为臣,只要真正能为陛下分忧,便是本官之幸,太医署之幸也。”太医署署正当真有些饥不择食了,面对一个如此低阶的小小太医也是有礼有节,声音温暖仁厚。

魏朱心中焦急万分,也不予再搭理他,老话说得好,说多错多,若是再继续说下去,只怕他的真实身份都快要兜不住了。

这座富贵华丽的宫殿,如今可算是一座狼窝虎穴,一旦身上这张面皮剥落,只怕想要捏死他的人便会从那些廊柱栋梁后面一个接一个的冒出来。

哼,别以为他武功差些,就看不见那些躲躲藏藏的缩头乌龟。

魏朱想了半晌,仍然没有记起来,便将老皇帝的脉相和脸上的神情之状,以及各种情形细细的记在了脑海中。

只是为了做好准备,等到天色一黑,他便会离开这皇宫,回到那栋宅子里,到时候,一定得给老大好好说一说。

他知道非欢一向心思灵活,聪明绝顶,说不定会有办法,魏朱如是想。

接下来的太医一个个诊脉,当然还是跟以前一样,一无所获。

而且,这次,因为前面太医署医术最好的几个太医开的方子都对这个症状没有什么效果,所以导致整个太医署的太医都没有谁再敢开方子了。

“太医不开个方子吗?”皇后一脸的郁色,叫住欲要退出去的众人。

“皇后娘娘恕罪,这,这……这,方子,不如先等微臣等先行回太医署商定一番再行开方子,如何?”

“便听医正的。”皇后娘娘很无奈,她心中纵然生再大的气,却也不能赶在此时将处置他们太医署的人,毕竟,如今陛下的病说不定还得依靠他们。

众人行礼告退。

直到退出宣正殿,魏朱再没开过口,甚至都未曾抬起过头,只是低着头,半躬着身子,跟在众位太医的身后踏着白玉的台阶,一步一步走得很稳。

夜晚,暮色降临,冰雪的天气,气温极低,宫殿屋檐的一角,挂着晶莹剔透的冰棱,像是一条条透明的珠帘,从屋檐上垂下,青石板小径上的花朵都如霜打了的茄子,低低的弯着腰,在树上风灯的照射下,朵朵花瓣呈现出一片片淡淡的黄色,各种颜色的花瓣被雪花压落了一地。

皇宫宫墙处是由凤衍亲手指派的上荒杀手守护,而宫内各处,却是禁军的侍卫在拱卫。

皇宫内的侍卫表面上遵从了上峰的命令,时不时的挎刀配剑出来走上一遭,实际上却不乏偷奸耍滑之辈,走一圈,便要在摆了火盆的暖阁中待上一个时辰。

如此一来,魏朱的行动倒是十分的便利,趁着夜色,偷偷的从太医署里走了出去,前往地道。

一路上顺畅异常,很快便在那座废弃的宫殿里与凤扶兰、小冰、既鹤三人碰了面,几人并没有什么交流,只略略对了对眼神,然后彼此点点头。

凤扶兰面无表情,启动了地道的机关,然后大家便都无声的钻进了地道中。来时路途不熟,颇费了几番功夫,如今回去,因着大家俱都走了一回了,路途熟悉了许多。

而且,魏朱此次所扮的荀太医此时还在宫外,根本无法回到宫内接住魏朱的这场戏往下唱。

毕竟,一个明明应该在宫里留宿的太医署太医,却于第二日无缘无故的出现在宫墙处,这不是摆明了告诉人家,这其中有些猫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