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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籍语气很平淡,但眼睛里却湿漉漉的,像是要忍不住落泪了。
夏榛没有在意庄籍这时候还在指责自己,反而说道,“昨晚和你说的那些话,只是无心之言,你知道,只是我气得脑子糊涂了,才没有说清楚。还生我气吗?”
庄籍要是还能气得起来,那才怪了。
本来他还好好的,他突然就将脑袋转到了一边去,又仰起头来,声音则有点含糊,“你这人到底是什么神经。我在和你说不要和人打架的事。”
庄籍实在忍不住,眼泪甚至流进了嘴里,掩饰已经来不及,只好抬手抹了抹。
夏榛看着他,没有揭穿,说,“你不知道那些人说得多难听,别说我当时喝了酒有些醉了,就是是清醒的时候,我更不可能忍住,要是那时候还忍着,我到底是不是男人啊。”
庄籍转过头来瞪着他,“什么是男人,热血上脑就和人打架吗?你以前明明不是这样。”
以前读书的时候,夏榛自然也有被人惹急了的时候,但是却既没有和人吵嚷过,更加没有和人斗殴过,因为那时候有庄籍,庄籍往往能在矛盾上升之前就把对手解决。
当然不可能是庄籍上前打架,他往往是智取,把对方说得不想打架。
夏榛不说话了,他不知道说什么好。
庄籍也觉得自己这样说有点过分,便道,“你为我出头,我当然是高兴的,很感激你。但是,你要是出什么事了,你觉得我会怎么想,你要我内疚死啊,是要陷我于不义,成为舆论的众矢之的,我宁愿是我受伤。”
夏榛只好道,“我那时候没想那么多。”
庄籍叹了口气,伸手碰了碰夏榛额头上伤口旁边的位置,想说什么,最后又没说,好半天才又道,“根本就不用在乎别人说什么,那种黑,每天都不知道有多少,要是去在乎,能够在乎过来吗。”
夏榛在庄籍跟前,就像个委屈的孩子,说,“他们说得实在太难听了,以后我也忍不下来。”
庄籍苦笑了一下,说,“总之你以后不要在意。只要我还在演艺圈,我还红,那黑是少不了的,说我什么的都会有。要是他们不说我了,那说明我已经过气了,根本不值得他们说了。这种情况下,你觉得我是被黑好,还是过气好。”
夏榛郁闷地说,“我宁愿你过气了。”
庄籍好笑又好气地捏了夏榛的耳朵一把,把夏榛捏得一惊,又惊讶又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他。
庄籍却动作非常随意,一点也不尴尬,说,“你这么想我,我会生气。”
夏榛没应,他知道庄籍这样并不是真的生气了。
夏榛说,“真的非做演员不可吗?”
庄籍看着他笑,“我都做到现在了,你也问过我不知道多少次了,我可曾有过打退堂鼓的时候。这是我的事业,除了做演员,我没有别的理想和事业可做。”
夏榛不说了。
庄籍这时候站起了身来,夏榛还以为他要走,便伸手拉住了他,想说让他再坐一会儿,但庄籍没等他说话,便突然倾身过来了。
夏榛被庄籍那黑幽幽的眼眸摄住了心神,脑子几乎无法运转,他只感受到了庄籍的灼热的呼吸,然后是自己的唇上感受到了一种柔软的感觉。
这种感觉一触即离,庄籍已经离开了,他站在那里,眼神很温柔的看着他,像是又有些不好意思,长长的眼睫毛于是扇了两下,问他,“如何?”
什么“如何”,夏榛已经被这巨大的惊喜吓傻了。
他看着庄籍,那种被震惊的模样,简直像初中时候的那个傻乎乎的少年。
庄籍想起来了很多年前的事,他总算记起,自己到底是如何和夏榛有第一次接触的。
那是初一上生物课的时候,要去实验室里看切片。
庄籍正好和夏榛被分到了一组,夏榛就是这么傻乎乎地看着他,而且当时的他大约是太热了,满脸通红。
庄籍当时就想,“他长得比我高,但是怎么这么一副傻态,不会智商有问题吧。”
之后倒证明夏榛不傻,因为他考试成绩很不错,所以庄籍就勉为其难和他结交了。
庄籍伸手又碰了一下他的唇角,夏榛唇角还是乌青着的,说,“犯什么傻,说句话。”
夏榛总算反应过来了,他伸手抓住了庄籍的手,“我……我很喜欢你啊。”
庄籍心想这是告白吗?
夏榛那紧张又神经兮兮的样子,让庄籍也紧张和神经兮兮起来了,他看着夏榛,夏榛脸已经红了。
庄籍想脸红是会传染的吗,作为一个演员,他居然控制不住自己热血上脸,他在发烧,都能感受到自己的脸热了,他知道自己肯定也脸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