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五章 斗篷 (第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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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奴才都向皇帝求饶,却不说到底是谁弄脏斗篷,只说他们当时也没耳房里,不知道当时到底是谁进去过耳房。
小皇帝一向是个喜欢笑平和少年,没想到这时候却很生气,他直接将被柳升儿奉到手边桌上茶碗端起来,一股脑就朝跪那里三个人扔去,茶碗里是热茶,洒了地上,碗则直接摔了跪中间安顺身上。
小皇帝气红了脸,看向赵致礼,赵致礼说道,“皇上,不就是一件斗篷洒了茶水弄脏了,季衡一会儿觉得冷,就将臣斗篷给他披着吧。”
小皇帝哼了一声,皱眉道,“难道朕不知道给季卿一件斗篷。”
赵致礼被他堵得脸色不大好看,不过小皇帝毕竟是皇帝,他也不好和他争执,于是站起了身,走过去一脚踢跪那里赵义肩膀上,将他踢得翻倒了地上,骂道,“你这个狗奴才,皇上跟前还要隐瞒实情吗,故意让你主子背着罪名是不是,现不说,等回去了,看怎么罚你。”
他这话教训得很好,只是也说了,要带他回去了才罚他,而不是说皇帝可以罚他,其实有偏袒家奴之嫌。
小皇帝听完沉着脸没说话。
徐轩看赵致礼做出了表示,他便也不得不朝他书童发了火,不过却是有些分寸发火,“皇上跟前不好好答话,我是不会皇上面前保你。”
衡哥儿把这一切都看眼里,倒是发觉了,虽然小皇帝,徐轩,赵致礼三个人,以赵致礼年龄大,已经十四岁了,这个时代,已经可算是成熟个体了,但也许是他尊贵身份缘故,他太过自傲而且嚣张,心眼其实反而不是很多;而徐轩,虽然也很骄傲,而且看不上衡哥儿样子,但是面对皇帝时候,说话做事其实都很收敛。也难怪宋太傅会觉得赵致礼是需要磨练心性。
而小皇帝,虽是这三人里年龄小,反而让人看不明白他,不知道他想什么,心机完全不是一个孩子所有。这大约与他天生聪慧有关,也与从小皇宫这个大险恶之地长大有关。
因赵致礼和徐轩都发了话,两个主人都这么说了,跪那里三个人,小耗儿不得不先哭着打破了僵局,“皇上饶命,是奴婢错,是奴婢看放椅子里斗篷漂亮,粉绿粉绿,还流着光,趁着季公子书童抱琴去了净房时候,就将斗篷拿到手里来看,却不想斗篷外面料子太滑,一时没拿稳,掉到地上了,奴婢怕将斗篷摔地上弄脏,就急慌慌弯腰去捞,却把放茶凳上茶碗弄翻了,茶碗里水洒了斗篷上,奴婢慌乱里不小心又绊倒了,人也摔了斗篷上,上面踩上了脚印,奴婢该死,都是奴婢犯了错。当时赵世子书童和徐世子书童都不,奴婢看没人,就匆匆将斗篷捡起来放回了椅子上,怕被人知晓,就赶紧躲出了耳房去。皇上,事情就是这样,是奴婢犯了错,请皇上降罪。”
小皇帝坐那里,神色沉着,没有说话。
赵义大着胆子道,“奴才是真不知道那斗篷怎么就弄脏了,奴才当时院子里晒太阳,回屋后就见抱琴质问斗篷脏了事,但奴才真不知道。”
他这样说,安顺自然也就附和他。
人如何才能完成小耗儿所说拿不稳斗篷,又弄洒了水,还摔了上面踩脏了斗篷这种高难度动作。这个自然没有人去关心,其实只要去看看斗篷上面脚印是不是小耗儿就行了,毕竟小耗儿穿鞋子是宫廷里小太监们统一软底黑布鞋,而另外两个书童,穿却是靴子,脚印可是完全不一样。
小皇帝应该也是能够想到这点,但是他没有再追究,只是说道,“虽然你不是故意弄脏了季卿斗篷,却瞒而不报,被问起还朕跟前撒谎,拖出去打二十大板,发配下去,以后朕不想再看到你。”
小耗儿自然还要说“谢皇上恩典。”
然后被拖了出去,打板子是故意院子里打,要以儆效尤,小耗儿看着也还小,多十三四岁,想来也是肉嫩,板子打身上,是沉闷声音,还有小耗儿惨叫。
衡哥儿没有说话,似乎是有点被吓到了,等院子里那二十大板打完了,人也被拖走了,李安濂来问小皇帝,“皇上,现用膳吗?”
小皇帝抬手表示可以了,就见小太监们提了膳食来,和书房相对另一边东次间里摆上了午膳,小皇帝来拉了默默衡哥儿去东次间里,衡哥儿一直垂着头,小皇帝就说,“下午还要上骑射课,可要多用些才行。”
衡哥儿只好道,“嗯。谢皇上。”
饭桌上,小皇帝坐上位,让衡哥儿坐了自己左下手,右边则坐了赵致礼和徐轩。
饭桌上摆了二十来道菜,验食小太监先验了一遍食物,然后皇帝才抬手让大家一起吃。
寝不言食不语,饭桌上自然是没有声音。
想吃什么,只需要指一下就好了,就有伺候小太监帮忙夹到碗里,衡哥儿其实是有食物偏好性,不过这里用饭,也只是每一样都只尝一筷子,即使真有哪道菜有毒,只吃一筷子,也不会出什么大事。
衡哥儿故意让自己吃得慢,小皇帝放下筷子不用了以后,他也就放下了筷子,接了小太监端上来茶水漱口,又慢慢用起饭后茶来。
但是另外两人却都还长身体,自然吃得要多一些,小皇帝便让他们继续吃。
虽然从上午课结束,到下午课开始,中间有一个时辰时间,要说用午饭睡午觉也够了,不过中午出了斗篷事情,时间一耽搁,饭后,就没时间睡午觉了,几人坐着说了一会儿话,小皇帝和赵致礼他们去换了下午上骑射课穿骑射装,就直接去了演武场。
衡哥儿没带骑射装来,就还是穿着上午穿圆领衫加无袖袄子,去演武场风大,便披了一件小皇帝让拿来斗篷,衡哥儿其实不要他斗篷,奈何小皇帝十分坚持,他就只好披上了。
斗篷是灰鼠皮,宝蓝色,虽然是半旧,但是衬着衡哥儿玉白面色,人和斗篷都显出了几分明亮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