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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屋大门敞开,一人正对外安坐,手中琉璃盏映着星光,闪闪烁烁,晶莹灵秀,光影动人。

那人长发披散,黑袍随意披在身上,沐浴之后,仿佛连与生俱来的冰冷之气也冲散几分。此时望见展长生走进,却仍是闲定饮酒,又道:“你来了。”

展长生半年不曾见过兄长,此时乍然相见,顿时心头狂跳,喉咙紧了一紧,随即长剑笔直前指,冷声道:“哥哥,跟我走。”

展龙漫不经心放下琉璃酒盏,“我若是不肯,你待如何?”

展长生咬牙道:“休怪我剑下无情!”

他说得凶狠,实则心头忐忑,展龙剑术天下无双,他枉为胞弟,却未曾学到乃兄两成功力。如若展龙不肯,他便只得拼死一搏……

他兄弟二人究竟何错之有,非要落得兄弟相残、不死不休的地步?

展长生惴惴不安,却见展龙施施然起身,任他持剑胁迫,从容迈出主屋,只道:“引路。”

展长生大喜,便立时跟上,待二人迈出院门时,外头已围满了门中弟子。

展长生箭步跨上,一手紧搂展龙腰身,将长剑横在他颈侧,喝道:“不许过来,否则大公子性命难保!”

为首的弟子顿时心头叫苦,二公子挟持大公子,他一个也得罪不得。偏生掌门今日喝得烂醉如泥,唤之不醒,他便求助一般,讪讪望向展龙。

以展龙之力,又怎会轻易被人制服?那二公子瞧着醉眼迷蒙,若展龙此时出手夺剑,自然轻而易举便能化解危机。

岂料展龙却视而不见,竟一味束手就擒,更下令道:“全部退下。”

众人只得缓缓散开,让出一条道来。

展长生只道是他威胁生效,冷哼一声,挟着展龙便朝包围圈外行去。

阿光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跟在刘忠身旁,愁眉苦脸道:“这……这可如何是好?”

刘忠同其余弟子一道,只远远缀在那二人身后,只道:“静观其变。”

不料那兄弟二人愈走愈偏,竟钻入后山禁地之中。

那禁地乃斩龙门弟子闭关清修、面壁思过之所,若无掌门手令,绝不可进入。

众人只得围在外头,望墙兴叹。

那禁地名为禁地,实则一幢三层的小楼。展长生进了大门,立刻将门闩架上,又立时转身,下令道:“进房。”

展龙仍是依言而行,推开厢房,又将油灯点燃。

一点灯火如豆,照得展龙身形颀长,显出几分肃杀却清贵的气韵来。

展长生跌跌撞撞,坐在椅中,仍是牢牢握着长剑,剑尖却一阵轻晃,对不准眼前人影。

他斜眼打量了片刻,突然一声轻笑,挑了眉,摇摇晃晃起身,勾住展龙松松系在腰间的腰带,“哥哥,脱给我瞧瞧……”

竹锦纹的腰带坠地,玄黑外袍、靛青中衣亦随之逶迤坠地。

展长生迟疑眨眼,只觉咽喉干涩、气息急促,仿佛被无形的手掌遏住颈项般,醉酒的酡红面颊上,渐渐渗入不知所措的慌张绯色。

眼前男子寸缕不着,青丝如瀑,身形颀长,肌理分明,匀亭骨肉下,仿佛蕴含无穷力量,几如猛兽,只需一个触碰,便会喷薄而出,将他尽数吞没。

便叫展长生愈发慌乱起来。

他只得偏移视线,笑道:“对不住,哥哥今夜洞房花烛,*一刻值千金,却被我耽搁……”

展长生话音未落,突然腰身一紧,眼前天旋地转,已身不由己,重重跌落在一堆柔软织物当中。

他一时大惊,仰头却对上展龙幽深如海底的双眸,灯火晦暗,展长生却分明在他眼中瞧出了几分笑意。

展龙垂首,指尖占有一般,轻抚过展长生面颊,长发如囚笼将他禁锢,低声道:“*一刻值千金,你在等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