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缙朝田制要男子十八岁以上才可以获得朝廷授田,虽说也不多,五亩桑田,五亩露天,桑田可传子孙,也可买卖;露田不得买卖,死后归还。

她家那二弟,许荣华,就只有五亩桑田和五亩露田,他死了许怀谦又没有到授田的年纪,露田归还给朝廷了,桑田被许怀谦卖了给他们两口子字办丧事了。

他家除了个房子,什么都没有了,那许怀谦又是个病秧子,能不能活到授田的年纪都难说,此间他吃什么喝什么,还不是要向他们这个大伯家要?

他们养活自己都困难了,好不容易攒些银钱想起栋房子让家里那群大大小小的人分分家,那陈烈酒还上门来要账来了,他又不是没钱花了,反正都欠了这么些年了,再多欠他几年又怎样?

而且那陈烈酒抢许怀谦又不是他们让他抢的,他们就只是顺坡下驴而已,反正许怀谦自己都答应了,帮帮大伯一家又怎么了?他们都没嫌晦气帮他爹娘操办丧事的事。

总归在马翠芬心里,那许怀谦就不是一个好的,白眼狼一个。

她一副我没错我有理的模样,可把村里人给看呆了,想不到马翠芬还是这种人呢。

马翠芬看着一旁围在树下到处找虫子的小鸡,抿了抿唇:“那病秧子,吊死鬼,白眼狼孵出来的小鸡肯定有问题,我才不去沾边呢。”

——咦。

她这话说得就让村里人鄙视了。

许怀谦孵的小鸡,他们不少人都买了,喂到现在也没几家死的,瞧着可精神了,再喂上一个月就该下蛋了,以后也不用为买不到小鸡苗而舍不得杀鸡了,多好。而且小妹后面这两个月孵出来的小鸡都快卖到邻县去了,只有抢不到,没有卖不去的,还有问题?

况且,这马翠芬要真是不想养,见天出来看他们放小鸡作何?

马翠芬从一众小鸡身上收回目光,又起了个话头,这次脸上带起了看好戏的神情:“你们也别羡慕许怀谦,以前是陈烈酒没的挑,迫不得己要个病秧子,现在大有钱了,大把的男人等着他挑,他还会要一个病秧子吗?”

马翠芬可太了解男人了,外面没吃过的屎都是香的,看见一个稍微漂亮的,腿都找不到方向了,这哥儿难道就不是了吗?

人都是一样的,男人爱俏的,女人爱俊的,哥儿既爱俊的,又爱又有能力的。

许怀谦那个病秧子,要容貌没容貌,要能力没能力,陈烈酒那是找不到男人,没有法子了才找的他,现在他有能力了,还不能找个好的了?

就以他那恶霸性子,想换个男人,许怀谦那个病秧子拦得住吗?

没准为了继续在陈家待下去,还得忍气吞声地戴绿帽子呢。

光是想想那场景马翠芬就美得不行。

“不能吧?”听她这么一说,村里人不信,“陈烈酒都送许怀谦上书院读书了,而且许怀谦除了身体弱了点,人家不也想出了个孵小鸡挣钱的法子嘛,没有只吃白饭,陈烈酒作何要始乱终弃?”

“一个孵小鸡的法子而已,如何跟烧炭比?”马翠芬努努嘴,“何况人家小妹都已经学会怎么孵了,就算把他从陈家赶走,他也没处说去,谁让他长得又病又丑呢。”

正说着,陈烈酒赶着载着许怀谦的牛车从她们面前经过。

她们抬眼望去,见许怀谦身穿浅蓝色青衿,跟个谦谦君子似的坐在牛车上和陈烈酒有说有笑,一张脸俊秀精致得过分,几乎都瞪大了眼,甚至有些还不敢置信地揉了揉眼。

这还是那个病秧子许二郎吗?!!!

这变化未免也太大了吧!

除了轮廓能看出以前的几分模样,他现在的模样就算是他亲爹娘活过来恐怕也不认得了吧?!

有人对同样呆愣住的马翠芬问道:“你不是说人家许怀谦长得丑么,我要是长得有这么丑,我宁愿丑着。”

“可不是,他身上那件衣服还是书院里的学服吧,穿在他身上可真好看,有书生气息,像城里的大家公子。”

“这要是入赘给我,花多少钱我都愿意养着他,不为别的,就为了放在家里好看!”

村里人这下是对马翠芬那张成天叭叭个不停,就没有说对过一句准话,总是被许怀谦和陈烈酒打脸的嘴,没啥信任度了。

她犟她的呗。

她们可是要巴着他们的。

没见那陈贵家的说许怀谦孵不出小鸡这事被打脸后,现在连门都不出了,怕丢人;而那巴着陈烈酒家的陈朱氏隔几天就卖一车柴禾给王婉婉,从吃上肉到现在都做上新衣服了!

有人想着,有人开口热心肠地问了:“烈酒,你家怀谦这是从书院读书回来啊?”

“是啊。”陈烈酒耳朵灵早听到村里人在夸许怀谦好看了,这会儿听到他们问话,翘了翘唇又给她们砸了两颗雷,“过两天,我家怀谦要下场科考,书院就放假了。”

“正好,山上烧炭的法子还是我家怀谦想出来的,我带他去转转看看,考前放松一下心情。”

刚还在闲聊唠嗑的一众村民这下全都傻眼了:“——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