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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落,一位青衫长者已然站立于柳洛秋身前。那长者俊朗矫健、目光如电,身法之快,匪夷所思。
柳洛秋狡黠地咋舌,瞄了师父张樵苏一眼,说:“玩耍?嘿嘿,师父你可冤枉徒儿了,徒儿正想采些新鲜莲子,给师娘补补身子呢。”
他心知师父跟师娘伉俪情深,情急之下顽皮而应。
张樵苏哈哈笑说:“哎,我算是白疼你了,快去砍柴,为师去集市买些物事。”
他略一沉思,又说:“你师姐轻功卓绝,跟她师父所教有莫大干系,这个为师也知道。但从师有别,武林中有武林中的规矩,也不可随意去询问盈儿轻功口诀。万法不离其宗,其实大同小异,这方面你慢慢摸索吧。她一会要回来,你们可一起去林间练练轻功。”
话音落时,人已在数丈之外。倏忽,人影已消弥于山脚小径。
这张樵苏膝下唯独一女,经常刻意安排俩人一起练轻功,心下自有另一番打算。
山道渐陡,本是一些大小不一的灰青色石条铺设而成,呈蛇形蜿蜒而上。道旁的树木郁郁葱葱,枝叶相交,仿佛为行人撑起了一把绿色的大伞。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地面上形成了一片片光斑。柳洛秋拔开沙棘,施展轻功急纵,时而顺路砍些枯枝干松。临近云齐阁之时,身上竟微微出汗。他耸肩轻抖衣衫,长吁一口气。
遥见云齐阁门廊外,师娘赵楚敏眼前端有一蒙古筝,正自纤手轻抚,并未弹奏。
赵楚敏虽已徐韵之年,肤色仍如莹雪,眼若秋水,神色从容。柳洛秋凝神细看,只见那筝身棕红发亮,筝弦系于十三个柱马之上,斜列而布。赵楚敏眼中似有泪光,她感觉自己抚摸的不是古筝,而是一段时光,恍若小时在草原上骑着骏马迎清风追蝴蝶。不觉间,她由抚摸变为轻俯下身去轻抱古筝。
赵楚敏正自出神,忽闻柳洛秋的声音:“师娘,我娘亲说天将冷,令我捎带一些棉条让你做些衣物。”
她忙掩失态,定神抬眼望去,只见柳洛秋已缓步而来。柳洛秋逐级登阶,至屋前廊下。
赵楚敏说:“你娘有心了,替我多谢她挂念及棉物。”略微沉思后,她又说道:“自四年前山下强匪之手救你母子二人至今,师娘教你的《太虚幻影步》尚勉强,但你暗器跟施毒却不思进取,恐日后行走江湖应急不足,有负你娘所托。”
这时,另一女子的声音响起:“娘亲,我回来了,好想你。”
话音刚落,红衣女子已跳跃至赵楚敏身侧,轻搂着其脖颈。
赵楚敏微笑着拍拍她的手,转回身对柳洛秋说:“你师姐轻功了得,暗器和施毒也是她的强项。你们二人应当互相学习,共同进步。江湖险恶,多一门技艺就多一份自保之力。”
赵楚敏回首,似笑非笑地嗔道:“盈儿,你都多大了,还疯疯癫癫的,哪像个姑娘家。去沏些茶水,喝完跟你师弟去练习轻功。对了,你淮安哥哥刚才来了,又给你带了些桂花糕点,还有一些丝绸衣物。”
赵曼盈嘻嘻一笑,答道:“嗯,看来这个干哥哥还有些良心,亏他记得,我晓得,是上次来时我提过的小木偶跟扬州胭脂。嘻嘻,当年爹没救错人呢。对了,爹当年是怎么救的他?我都不是很清楚呢。”
赵楚敏回忆道:“他当年才五岁,这潘淮安父母因贬卖私盐,全被官兵杀害,流落江湖,饿晕在了路上。那日你爹救下他后,路过姑苏城外寒山寺,交由了空大师做了个小沙弥,后来寻着了其表哥潘无明还了俗,做些营生。为娘知道的也就这些。”
赵曼盈听完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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