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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二八回 拿秦琼唐弼凭巧言
秦琼秦叔宝被齐州刺史唐弼请进了刺史府。一见面,哎哟,这唐弼太热情了,张口一个兄弟,闭口一个哥们儿,简直是亲的不能再亲了,好像多年未见的朋友似的。抓住秦琼的手:“来,来,来,贤弟,咱们登堂叙话!”跟秦琼携手揽腕走进厅堂。
秦琼心里不愿意,但是也不能表现出来呀。甭管唐弼到底为了什么,人家现在对自己这么热情,至少现在没有恶意。秦琼面上也得满脸赔笑啊,跟着唐弼走进厅堂。然后,唐弼让秦琼坐下。
“哎呀,”秦琼说:“刺史大人面前哪有草民的座儿?”
“哎呀,没说嘛,你是我的兄弟。以后,当着外人的面,你可以叫我大人。没有外人,关起门来,咱就是兄弟,你叫我一声哥哥,或者叫我一声仁兄,我呢,喊你一声贤弟,这多亲切呀?”
“哎呀,这太失礼了。”
“怎么失礼呀?叔宝啊,你就别跟我客套了,有座快坐,休得啰嗦!别啰嗦了,行不行啊?再啰嗦,哥哥我不高兴了!”
您看,唐弼真把自己当哥哥了,这么一拍,秦琼也不好意思,只得谢座,坐那儿了。
这个时候,有下人过来,进上香茶。
唐弼也往秦琼旁边一坐,都没分宾主,就是兄弟之间促膝相坐。
“叔宝,刚才我说了,咱俩真是相见恨晚呢,早该认识啊。没想到,到今天,你我才相见呢。不过呢,老百姓讲话,好饭不怕晚呢。只要两人有缘,怎么都会走到一起去的。你看,咱们今天虽然初次相见,但是我对你是一点陌生感没有,反倒是心生亲近呢。不知贤弟,你对为兄我有没有这感觉呀?”
“啊……”你让秦琼怎么说?他不好说:“我没有啊。”你对我有感觉,我对你没感觉,那多不好啊。“哎哟,我也是见到大人,顿生亲切。”
“哎,这就对了!另外,把‘大人’给我去掉,再喊大人,我可不高兴。你就尊我一声‘仁兄’行不行?”
“哎哟,这,这多不好……”
“别客套了行不行?就咱俩人,客套什么呀?”
“那,那我就尊您一声仁兄大人。”
“哎呀,把‘大人’去掉!就是仁兄得了。好不好?”
“好吧,那,那我就尊您一声仁兄!”
“哎,这就得了。叔宝啊,别见外啊。我老师那是燕王,您也听说了,老王爷这一生当中就收了两个弟子。一个是我,一个呢,跟你还发生个小小误会,火龙神君夏逢春。他们都说,我们俩一文一武是老恩师的左膀右臂。哎,我可不敢这么说。但是,我也自诩跟着老人家学艺多年。那都说夏逢春是武,我是文。其实,我这个人也有武艺在身呢。当然了,那不能跟叔宝你比。但是,对普通的拳脚啊、枪棒啊,我还是非常喜欢的。那兄弟你呢,又是老王爷的亲侄子。咱俩还有什么说的?咱就是铁死的一家人呢?你家又在历城县,历城又是我齐州的治所,这不是上天赐给你我的缘分吗?嗨,兄弟啊,实不相瞒,哥哥我自打被朝廷派到齐州,那真是天天如履薄冰,如临深渊呢。这齐州多少双眼睛盯着哥哥呢。别说齐州了,那靠山王杨林不老盯着我吗,啊?老憋着劲想找哥哥我一朝之错,把哥哥我弄下去,为什么?还不就是咱是罗王的人,不是杨王的人吗?不是老杨家的嫡系。老杨家就憋着劲要把你鼓捣下去。要不是哥哥我这些年在这齐州苦心经营,谨小慎微,哪里能走到今天呢?所以,哥哥我天天自叹在齐州是人单势孤啊。嘿!没想到天赐贤弟来齐州啊。那如果贤弟您真的留在了幽州,留在了罗王那里。贤弟您一定会飞黄腾达。但是,哥哥呢?嘿,还会在齐州受苦。可贤弟您不为荣华富贵所动,执意要回家乡。这不是天赐兄弟给愚兄吗,啊?我也听说了,你回到家之后,一直也没去县衙报到,好像对县衙的职务你也不想干了,这就对了!到县衙干嘛呀?做一个小小的捕快,又累又苦,你这一不去,倒省了哥哥我的事儿了!如果你去了,我还得把你从县衙给调出来。正好你不去,现在是个白职之身。叔宝,哥哥今天把你请来,目的只有一个。我这人呐,说话直来直去,开门见山。叔宝,我今天把你请来的目的,就是想叔宝进刺史衙门以后帮着为兄做事情啊。那你的官职,我都已然安排好了。刺史府目前缺少一个七品旗牌长。我想委屈兄弟能够做这个七品旗牌长,来帮助哥哥治理齐州,还望贤弟不要推迟啊。”
秦琼一听,你看看,来了不是?!我不愿当官、不愿当官,这官帽一个劲地往我脑袋上飞。这直接给我一个七品旗牌长呢。
七品官了不得呀,那是县令的品级,县令才七品。七分往下,那就是吏了。那旗牌官听着好听,其实就是吏。当然了,都叫旗牌官,也得看什么地方的旗牌官。像燕王罗艺手底下十二家旗牌官,那都官居五品。跟刺史府不一样啊。刺史府的旗牌官只有七品。就是这个官职的名称一样,但级别不一样。这个很好理解,就如同我们今天似的。说某某某是“宣传部长”。那这个宣传部长的级别可不一样。你是个县里的宣传部长,你还是个市里的宣传部长,你还是个省里的宣传部长,你还是国家宣传部的部长,那差距大着呢。所以,别光听旗牌官、旗牌长,不同的机构,官职不一样。唐弼这边就是七品,你干不干?
秦琼一听,我要想当官,我在幽州就早当了。我在那里做他一个旗牌长好不好?我还落一五品。我何必跑到齐州做你刺史府一个七品旗牌长呢?我干嘛呢?
“哎呀,唐仁兄啊,您太抬爱秦琼我了。我何德何能,能得到唐仁兄的垂青啊?我谢谢仁兄的好意。但是,我自从幽州回来,就已经对天盟誓了,从此再也不涉入官场。我对这当官没太大兴趣了。我就想,在家守着家业就成了。我的岳父给我留下了很多的家产,很多的生意,我就以后打点打点生意,赚那么一个小钱儿。然后,陪着妻子儿女孝敬老母,就此了却一生,我没太大的抱负。所以,感谢仁兄抬爱。但是,恕秦琼不能从命,实在对不起。”
唐弼一听,“嗯,贤弟呀,我听出来了。你给我一提幽州,我就明白。是啊,你完全可以在幽州做老王爷驾下的旗牌长,那五品呢。为什么要屈尊来我唐弼手下做一个小小七品旗牌长呢?您觉得屈才,您看不起这个职务。所以,您也不好给哥哥这个面子,对不对?”
“不不不不……大人您误会了,您误会了。我确确实实的,是不愿做官了。我觉得做官太累了,绝不是嫌弃这官职微小啊。”
“你不嫌这官儿小?”
“我没有这个意思。”
“那好!那你就是不给我面子了,对不对?你觉得咱哥俩初次见面,交情不深,没到那个地步。所以,叔宝就认为唐弼你算老几啊?我叔宝那可是堂堂的大英雄啊!马踏黄河两岸呐,锏打齐鲁大地,威震山东半边天呐。我是镇山东半边天,你唐弼才能管辖小小的齐州啊,这山东四分之一、五分之一、六分之一,你都镇不住。我为什么要屈尊到你手底下当一个小小旗牌官呢,嗯?你看不起我,对不对?”
“哦,不不不不……”秦琼一听,“哎呀,唐兄啊,绝对没有这个意思呀,我秦琼哪敢看不起唐大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