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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许怀谦报酬都提前付过了,陈烈酒想到他家小相公的花样,脸都是烫的,也不知道他从哪里学的那些招数,真是让人又爱又恨。

“哎呀,没事啦。”许怀谦摆摆手,这都三月了,再找不到花椒树就过了扦插的最好时节,总不能真要他老婆踏遍千山万水去给他找树吧。

“实在没有就算了,人生当放弃则放弃,你也别一天天想着这事,实在不行,我们种萝卜吧,刚好冬吃萝卜夏吃姜。”

正好,播种过生姜的土地也不能连续重茬,得换点别的种才行,原本许怀谦还在愁,种了生姜该换种什么好,这下没花椒了,不如十块地轮流种吧。

“好,我知道了。”陈烈酒心里有主意,就是现在还不能确定,他不能先给许怀谦说了,然后让许怀谦空欢喜一场。

到了书院,许怀谦提着自己的行李下去了,陈烈酒要帮他提上山去。

“不用了,家里还有那么多事,你就别在我这里耽误时间,我自己提上去就行。”

家里一天天可忙了,陈烈酒不仅要烧炭烧砖,还得种地,这样事那样事,全都缠着他,能挤出时间来送上他上学,已经很不容易了,许怀谦没有那么不懂事,这点小事都要麻烦陈烈酒。

陈烈酒想到许怀谦也不是很重,他确实事挺多的,也没拒绝,牵着牛掉了头:“那我就先回去了!”

“哎、好。”目送陈烈酒赶着牛车下了山,许怀谦这才提着自己的行李,艰难地爬上了书院。

太难了,太难了。

那个大聪明想出来的在书院正门修九十九阶的台阶?这不是存心要他们这种病秧子的命嘛。

等许怀谦好不容易爬上书院,实在没忍住在台阶上吐了一口血,抬眸看到门口的那两个门童以一种十分恐惧地目光看着他,许怀谦也是无语。

没办法,太久没有这么剧烈运动过了,实在没控制住自己的激动之情。

“咳,其他学子都来了?”许怀谦拿帕子擦了擦唇边的血渍,跟两个还算熟识的书童搭话。

“都来了,许相公,不现在应该是许秀才了。”两个书童也没想到许怀谦仅仅只是在书院里读了两个月的书就考上了秀才了,虽然只是个吊车尾的秀才,但这也实现阶级跨越了,“段秀才、章秀才、孟秀才他们都来了,他们寻了新号舍,把你的东西都搬了过去,要小的领你过去吗?”

“好。”许怀谦颔首,刚好,他还没有去过青云院,有人带再好不过。

青莲书院是正经教人读书的书院,他收来书院找互结的学子,但坚决不允许书院的学子相互巴结。

因为本朝允许商贾之子科举,有些不安好心的商贾总是会让自家孩子来书院里结交有功名的人脉。

结果自己学问不怎么样,反倒害得那些有功名的也跟着堕落。

所以书院把有功名的和没功名的学生直接分成了两个院,没有功名的这边叫青莲院,有功名的那边叫青云院。

两个院门之间落着锁,没有特许的话,两个院的人是不会相互来往的。

许怀谦被门童领着朝青莲书院走过去的时候,书院里的一群学子,都目光复杂地看着他。

自许怀谦一行人考上秀才后,书院的山长和夫子就把县城的秀才榜着人抄录了一份回来,贴在丙丁两班的学舍上,让这群童生好好看看,为什么人家能考上,他们就考不上!

孟方荀、章秉文能考上大家不意外,他们意外的是许怀谦和段祐言这两个后来的,居然也能后来者居上,考上了!如何叫他们心里不复杂!

“没想到这个病秧子还真考上秀才了!”

“可不是,先前谁说的人家会死在考院里,瞅瞅,人家这不仅活着回来了,还考上秀才飞升去青云院。”

青云青云,青云直上。

一听这名字,就跟他们这种还在青莲院的不一样。

“这谁能想到呢?!”

“要是当初没有嫌弃他那病歪歪的身体,也跟着他们一块学习,你们说我能不能也挂个吊车尾?”

 “不好说。”

“那裴望舒跟他们一块学,不也没考上么,可见这还是分人的。”

“可裴望舒那样不学无术的考不上也正常吧,我们跟他又不一样。”

这话倒也在理,裴望舒平日里为人咋样,丙丁两班的人都看在眼里,他要是考上了,叫他们这群人如何自处。

所以说嘛,不是他们不行,是许怀谦和段祐言本身就挺有实力了,人家又那么努力,咳血都在学习呢,要是考不上才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