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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对张亮的成见有多深,现在人已经到了府上必然要见一见,却不知这人夜晚前来到底有何要事。
父子两人一前一后到了正堂,见到张亮,张亮忙起身,彼此见礼之后分别落座。
刘洎道:“听闻陨国公最近身体不适,不能担任右金吾卫之军务故而在府中调养,看来这是痊愈了?”他自然知道张亮所谓的“身体不适”都是托词,事实是堂堂贞观勋臣、右金吾卫大将军却被麾下一个长史弄得焦头烂额、颜面全失,不得不躲在家中暂避风头
、谋划对策。
也知道即便躲在家中不露头,还是被房俊给提溜去明德门外站了半天岗,好一番敲打。
却不知这位谋划出何等对策,居然谋画到自己头上……张亮面上一热,自是听得出言语之中的嘲讽,硬着头皮道:“我左思右想,发现房俊虽然并不直接执掌左右金吾卫,但上上下下早已被其渗透、经略得铁板一
块,想要在其防御最为严密的地方破开一道缝隙,谈何容易?不如另辟蹊径,攻其之不备。”
刘洎一头雾水,不解其意:“陨国公不妨直言。”张亮略有些不好意思,捋着胡子,道:“现如今我在右金吾卫威望全失、号令不出帅帐,受到王玄策等人掣肘制约寸步难行,与其继续纠缠下去浪费时间,何
如主动抽身、另作谋算?”
刘洎这才听明白,这厮怂了,千辛万苦在陛下面前求来的右金吾卫大将军之职不打算要了……
“如何主动脱身?如何另作谋算?又如何攻其之不备?”“我在右金吾卫虽然形同虚设、无人听令,但这种破坏规矩的事情终究还是房俊理亏,否则人人都如此将一支军队视为禁脔岂不是天下大乱?不如趁此机会提
出辞去官职、谋求外放海外,房俊理亏之下一定会答允。”
“外放海外?”刘洎一脸懵然:“你说房俊将金吾卫经营的铁板一块、不容他人染指,对此我是持保留态度的,没有你说的那么不堪。但房俊对水师之掌控却是真正的风雨不
透,大海之上皆水师之天下,又怎有你插手之处?”
在陆地上你都玩不过房俊,居然还想去房俊主场所在的海上?
你怕是不知死字怎么写吧?若说在金吾卫中房俊还要顾忌影响、不能破坏规则故而下手留有余地,可到了海上那可就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暴雨、飓风、海盗……房俊可以将
你摆弄成一百个体位,每一个体位都让你死一次。张亮忙道:“自然不是在水师当中任职,我去了水师担任何职啊?苏定方那个水师都督也不过是正三品与我平级……我是说吕宋啊!吕宋岛屿众多、良田辽阔,且自三国乱世便下南洋居住其地的汉人极多,水师在吕宋租借了数个港口、大片土地,如果我们能将吕宋捏在手中,利益不要太多啊!况且我听闻水师在吕宋
开凿了好几处金矿……”
刘洎忙敲了敲茶几,提醒道:“水师乃是皇家私军,所以吕宋开凿的金矿,那是陛下的钱!”陛下之所以给你一个右金吾卫大将军的职位是想要你平衡一下房俊在长安防御之中的权势,结果人家房俊都未动手,你个瓜怂便被王玄策给收拾了,反过来
还想染指陛下的金矿?陛下现在一心开创一番丰功伟业向世人证明他这个皇帝是合格的、太宗皇帝当初对他的不信任是错误的,这些都需要大量的金钱作为支撑去达成目的,必看
陛下整日里“行行行”“好好好”看似老好人,那是因为没人碰触到他的底线。
谁敢动陛下的钱,陛下就敢掘你的祖坟!张亮吓了一跳:“中书令误会了,吾等忠君爱国,焉能觊觎陛下的钱袋子?不过我是这样认为,陛下如此信重房俊固然是因为房俊一直不遗余力的支持陛下,
但也不能否认水师在海外满世界的寻摸金银铜矿,开采之后一船一船的充入陛下内帑,毕竟一个能搞钱的臣子谁不高看一眼呢?”
“嗯?”
刘洎心中一动:“你的意思是……”张亮两眼放光:“吕宋总督!只要谋求到这个职位整个吕宋的金矿、木材、香料都落入咱们掌控之中,到时候咱们运回大唐献给陛下,岂不是说明这些事并不是只有房俊能干,给咱们机会咱们也能做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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