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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小二现在吓坏了,哆里哆嗦过来,“哎哟,哎呦,这这这这……秦祖宗哎……”

秦琼一听,一摆手,“别这么喊。”

“不不不,您,您,您就是我祖宗,您就是我祖宗!您呐,大人不见小人怪,您是宰相肚里能跑骆驼!您,您一定在三爷面前给我美言几句。这这不……我…我是无意冒犯您的,您千万别跟我一般见识。”

秦琼一摆手:“不会的,不会的,你把心搁肚里头。赶紧给我结账啊。”

“不是,您这还没吃呢?”

“啊,我还有事要赶紧走了。嗯,把这三爷的账和我的账一起汇了。”

“呃,不不……三爷,他的账不用您汇。”

“不不不,我们都是好朋友,不分彼此,这么着吧,”秦琼一伸手从兜里掏出十两的银子,反正有钱,往柜台上一放,“钱就这么多啊,多了少了的,就这么的吧,告辞告辞!”

小二一瞧,“太多了,太多了,用不了,用不了……”

秦琼一摆手,那意思:“甭说了!”身形一转,迈大步,“噔噔噔……”秦琼走出殿外,趁天黑关城门之前,秦琼跟随出城的老百姓,他也出了东城了,用步量着由打潞州上党县往山东走。

等到出城了,秦琼这时才觉得双腿像灌了铅似的,头重脚轻,浑身无力。我们说了,从早到现在不能说没吃东西吧,也就吃了一肉丸子加一块肉。这一走,早就消化没了。秦琼这个时候后悔呀,要早知道这样,刚才,我应该揣两张饼。怎么?那玩意儿也能补充补充血糖啊。但现在,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即便是看到附近有个村庄,秦琼也不敢逗留啊。生怕王伯当他们追过来,虽然腹中饥饿难忍,但也紧咬牙关往前迈步。

但是,有时候人的身体不属于自己呀。不是说你思想意识想让身体怎么做,这身体就会不折不扣怎么做。不是完全那样,它本身有它的生理运转的机制。一旦这个机制紊乱,这身体就会自己预警,自己进入紧急的应急状态。现在秦琼就处在一个身体极度消耗状态之中。身体自己支撑不住了,血糖太低了,你再往前迈步,你这人就得死。所以,身体就得启动它的应急保护措施。什么措施?昏厥!就是晕倒。哦,晕倒是身体自身的保护啊?当然了。比如一个歹徒给你一刀,哎呀,太疼了,这身体马上启动保护措施,把你也弄晕了,省得你疼。秦琼今天也一样,身体极度虚弱,身体系统立刻启动了应急保护措施。秦琼走着走着,就觉得眼前一黑,“砰!”一头就扎到了路边草丛之中了。幸亏秋天,荒草还软绵绵的。秦琼个子高,往下一倒,脑袋正冲道边儿。这要是个子矮了,“邦!”一脑袋,撞黄土地上了,非得摔坏不可。但秦琼一脑袋扎进草丛之中,就昏死在这里了。

王伯当、单雄信他们哪知道啊?找秦琼找不到,就出了东门,一直往东边追。

王伯当追得最快了,快马加鞭,“驾!驾!”“咵咵咵……”他没了命地往前跑、往前追。

单雄信现在也自觉理亏,觉得对不起朋友,也觉得自己的面子挂不住,“这个王老三从来没有这样对自己过。今天真是急了,他这么追秦琼,那自己就不能说不追!”所以,他是紧随其后。他这么一追,谢科、李密也不好说什么,那就追吧。

四匹马一口气追了一晚上。沿途之上,没看到人影。

其间,单雄信不好说,这李密跟王伯当关系最铁,又是老大哥,他有时候就追过来:“伯当,伯当,咱追了一夜了,没看到人影。咱是不是追过了?秦琼是不是在咱们身后呢?”

他这么一说,单雄信也插话了,“是啊,三弟,秦琼他到底是走路啊,还是骑马呀?”

单雄信一问这话,王伯当急了:“你说呢!他马卖给你了,他能骑马吗?”

“哎呀。他也许又花了钱雇了马。”

“他往哪雇去?他出来都已经天黑了,骡马店早关门了!”

“那就对了。”李密说:“他既然没骑马,那就是步行。既然他是步行,他肯定没咱们的马快。咱追赶一路没见人影,这就说明咱追过了。有可能,他在身后呢。这大黑黑的,一路之上难免看不到人。另外,谁赶夜路啊?也许,叔宝他走着走着走累了,看哪儿有座庙,或者哪儿有村庄,人家就住下了,这也有可能。”

王伯当说:“那你的意思,咱再回去呗?”

“我的意思,咱再往后找找,你看怎么样?”

王伯当一琢磨,李密言之有理,秦琼两条腿,他怎么也跑不过这四条腿的马呀。“大家往后找!走!”

就这么着,四个人拨马又回来了,又往后找。这一找就找到了天光渐亮,仍然没见秦琼的踪迹。

王伯当一看,把马勒住了,“别别别……别往后追了!拨转马头,咱们还是往山东方向追!”

“哎呀,”李密说:“伯当啊,你不能太任性了!我觉得叔宝他没走远,咱再往后追追。”

“不不不……我看我们再往后找,也找不到我叔宝哥哥。既然这一路咱们趟了两遍都没找到我叔宝哥哥。那只有一种可能,就是我叔宝哥哥跟咱走岔道了。这要是一走岔道,那怎么追也追不上啊!干脆咱直接奔山东历城县,直接到我叔宝哥哥家里,咱在那儿坐等,等他回来,给他赔了不是。再把他请回潞州!”

李密一听,“啊?”王伯当要疯,“人家都到家了,你还把人家拉回潞州干嘛呀?”

“那也得赔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