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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们的记忆里,就没见过这样的人,就算是见过,那也是城里那些大户人家的管事或者铺子里的掌柜什么的,拿着笔言笑晏晏,一看就跟他们这种泥腿子不一样。

往往这种村里唠嗑打浑,都有说酸话的,人家这边话还没说完,那边酸话就登场了:“还造化呢,他要不是个病秧子,那许荣华两口子肯送他去读书?”

这话说得也在理,要是这许怀谦身体好,连许怀谦这名字都叫不了,只能是个种地的庄稼汉许二郎。

然后许二郎就裹着一身白直挺挺地从他们面前经过了。

惊得一群本来在门口纳鞋垫唠闲的大妈们差点扎到自己的手。

“昨儿还好好的,今儿怎么给裹上了?”

“别怕是又病了,还病得不轻,这都不能见风了。”

“哎哟,这陈烈酒一个恶霸哪会照顾人,昨儿大家伙可都看见,是个连狼都能打的狠哥儿,能指望他对人多好?”

众人想起昨天陈烈酒拖着狼从山里走出来的模样,还一阵胆寒,默了默,有人道:

“这病秧子本来就没几年命数了,现在都裹上了,你们说说,我们是不是得准备准备过几天好吃席了。”

陈烈酒家在村东里,紧挨着山脚,而村里后面搬来的人家都从东到西往外扩,这就意味着陈烈酒他们出一趟村子要在村里逛一圈。

在村里晃了一圈,并不清楚自己已经被传得病入膏肓,马上就要不行的许怀谦还挺乐呵,以为全村人都看见他这气质出尘的一身了,出村的时候,还有闲心叫陈烈酒将牛车停在许家大房门口。

见许家大房的人看到那一车还龇着牙咧着嘴就被人给捅死的狼,一个个吓得心惊胆寒面色苍白的模样,这才满意地叫陈烈酒赶着车去了县里。

原主是因为许家大房说要把他抵押给陈烈酒还债,不赎他回去了,才没了生志跑去跳河的,虽然许怀谦不用替原主去报什么仇,但是能让大房的人吃点苦头的事,许怀谦还是很乐意去做的。

耽误了一晚上,陈烈酒赶着牛车进县城的时候,直奔了收皮货的铺子。

 这种铺子收皮子,偶尔也收山货,看运气,不过像陈烈酒这种少见有人打的狼,那是皮子和肉都要的。

因此陈烈酒把狼运到皮货铺子,没费什么功夫,就叫掌柜的以五两银子一头狼的价格收购了。

准备结账的时候,许怀谦突然来了一句:“五两一头,是以皮子的价格,还是算上肉一起的价格。”

掌柜的回:“当然是只算皮子的价格了,你这肉都放一夜了,不新鲜了。”

许怀谦颔首:“那好,还请掌柜的把皮剥下来,把肉退还给给我们。”这狼吃过人他并不想要肉,但他想到狼骨好像可以泡个药酒什么的,应该还能值点钱。

当时掌柜的看许怀谦的眼睛那叫一个不可置信,穿着人模人样,气质像个贵公子的人,怎么这么抠搜呢?

许怀谦带着幂篱对掌柜的眼神视若无睹:“若是掌柜的也想要肉,还请掌柜的再加些价,我们小门小户的,挣钱不容易,得精打细算些。”

掌柜的打着算盘,看着面前一白衣一红衣,身后还跟着一个气质婉约,一个活泼可爱两位姑娘的一行人,怎么也不觉得他们像小门小户出生的穷苦人家。

无奈这狼在他们靡山县实属难得,山里有狼大家都知道,就是可惜没几个猎户豁得出去性命去猎,最后只得妥协,一头狼又多加了一两银子。

六只狼,最后以原来的三十两变成三十六两,三句话,就多了六两银子!

从皮货铺子出来的时候,陈烈酒和陈小妹还有王婉婉都以一种崇拜的目光看着他。

许怀谦不解地问他们:“怎么,你们以前都是别人说多少卖多少的?”

三人一起点头。

“就不知道还还价?”

王婉婉接话:“这买东西,还能挑挑拣拣,还还价,卖东西,都是别人来挑我们,能卖出去都不错了,还怎么还价?”

好吧,许怀谦算是听明白了,这个家没有他不行。

“那以后家里有什么要卖的,可以先问问我。”

“嗯嗯。”三人使劲点头,这可得好好问问,三句话就能多几两银子呢。

三十六两银子并不轻,许怀谦没拿,就暂且交由陈烈酒保管。